惊声中,无奈地垂下了头。
众人跟着明仁,两边狂风呼啸,少年明仁的眼泪落在风里,像雨一样冰冷,她到了西山镇的佛寺,迎面又是一群人在残杀,人头骨碌碌掉到地上。即使说了多少次,她什么都不会做,可明仁还是做不到看着人这么去死,她下意识一掌,将那人打出寺外。
获救之人看着佛像,片刻寂静后,发出一种狂喜到不似人类的声音:“赌对了!!!我就说了吧!!!我就说了,这样会显灵的!!你们看啊!!!”
身旁众人也跟着欢呼:“真的!!是真的!!!”
云闲看向他怀里那块布包,顿时呼吸一滞。
……布包里,躺着人的眼珠,还有一双布满老茧的手。
血肉模糊。
明仁藏着血丝的眼睛看着那布包,整个人都已经快僵住了。
不,她不想听。她不想看到,不要说,不要说出来!!
“这可是镇里眼最利的绣娘和手最精巧的木匠!!”那熟悉的瘦弱面孔上满是得意之色,咋舌道:“就是那个女儿真是难缠,这不是没想要他们的命吗?!”
明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滚滚淌下来。
她救的是谁?她救了,救了这样的人。这样的恶人!从一开始,一次,两次,三次。他早就该死了,却在她手下一次又一次地活下来,然后现在,现在……害死了一个,两个,无数个人。
如果她一开始就不要出手,就不要救下他,是不是后来的所有事都不会发生??是不是事情就不会这样,是她的错。她做错了!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她早就该让他去死了!!
云闲看着明仁睁眼,看着她一道金光过去,麻木不仁地将那人一击毙命。
再看着她转身,朝熟悉的平房奔去。
“不要去!”
“回头!”
分不清究竟是哪里传来的声音,明仁狂奔到平房里,鲁班凳早已翻了,织布机上全是零零星星的血迹。
屋内的绣娘和木匠已经成为了最初云闲看到的模样。才多久的战争,二人原本只是微微染霜的鬓发就已经尽数变白,脸上满是惊惧痛苦之色,芳菲悬在梁上,已经没了气息。
桌上还供着小小的木佛像,香囊被扯掉了一半,里头芳菲采的花花草草漏在外面,被踩的凌乱。
明仁站在门外,竟是不敢走进去。
她已经快要崩溃了。
因为佛说,要没有分别心。所以她救下了杀人无数的恶人,害死了无辜淳朴的善人。一路过来,那些村民死的死,逃的逃,真正在战争中活到现在的,被她救下的,全都是……不,或许不是。但她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因为佛说,要广泽大爱。所以她不管被如何中伤,都要救人。可无论怎么做,无论怎么做都是这样的结果,她错了。去死,明明只有那些参与战争的人该死,明明只有那些对同类痛下杀手的人该死,凭什么,到最后死的全是无辜的人??
明仁把眼泪擦干,将三人的尸体埋起来。
整个心魔空间已经变得模糊扭曲,众人看到芳菲面目青白地对明仁说:“这不是你的错呀。”
明仁说:“你怪我吗?”
芳菲:“你也没有办法。”
明仁:“你也觉得,我如果一开始就不出手,那你就不会死吗?”
芳菲连忙道:“不对。不对,明仁,你不要这样想。我是被那个人害死的,不是被你害死的。”
众人看着芳菲的嘴一张一合,却没了声音,最后只听到细细弱弱的一声“可是真的好痛啊”。
明仁上山,又见到了住持。可住持的脸也看不清了,所有人的脸都看不清了,好像都长着一张痛苦的脸,她分不清了。
明仁说:“我错了。是我错了。”
“明仁。”住持道:“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错或者对来分的。你没有错,只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