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身边,可如何是好?
唉!愁啊!
“……”
薛灵秀此次接的书信,却不是锻体门发来的。
是一封黑底的书信,上头不知写了什么内容,字迹晦涩难懂,翻来覆去便是一句话。
黎沛将在一年内,死无全尸。
这已经是他接到的第十三封这种信了,薛灵秀问到了发信地址,正朝那儿走去。
脚步不慌不乱,精贵的绸缎鞋面不染一丝尘土,踏在碎石泥土之上,沙沙作响。
他三姐说过,若是有事,只信家书。家书让他归宗,他再归宗——若是到了家书也无法发出去的地步,那他归宗也无用了,迅速离开,跑的越远越好。
虽然知道这发信之人不怀好意,但薛灵秀也不是没脾气,被这般指着鼻子诅咒家人,他自诩心胸并不宽广,这若是不计较,便不是薛灵秀了。
愈往深入,愈是黯淡。分明是黄昏,小巷中却漆黑如夜,透着一股诡异气息。
终于,行至一道稍显宽阔的路口,再往前行,便是死路。
薛灵秀面对死路,停住脚步,若有所思:“差不多便是这里了。”
他话音刚落,就从四面八方簌簌跳下来七八个黑衣蒙面人,身后一人身形诡谲,错手一吸,他腰间的针盒便倒飞而去,落入那人手中。
“好,除他武器!”为首之人声音低哑,道:“一齐上,杀了他!”
薛灵秀道:“灵虚门?”
是问句,语气却笃定。
灵虚门,便是江兰催口中曾提起过的,南界臭名昭著的邪派宗门。成日玩些死人骨头灵体的,灵虚门要死人,妙手门要活人,这两门自然关系极差。
可再如何,也不至于千里迢迢跑到北界来,暗杀一个手中并无任何权力的闲散四少爷吧。
来者冷哼一声,并不回答,气势汹汹的急招铺天盖地而来,薛灵秀立于原地,手中空空,叹道:“做人不要这么蠢。当然,你若是蠢得可爱,我可以容忍。蠢成这样,真的很让人无法呼吸——想杀一个落单的医修,就来这么点人?”
其一,众所皆知,妙手门入门第一课,不是教如何救人,而是教如何自救,换而言之,如何挨打。
其二,又众所周知,四界通识,对面有医修先打医修,没医修再议。
其三,薛灵秀很有钱,非常有钱,异常有钱。
众黑衣人招式尽出,直直轰到人脸上,色彩斑斓,声势浩大,尘埃散去,屁用没有。
薛灵秀身上的防御法宝不是用“几个”可以形容的。从头到脚,武装到底,就连头上那青玉冠也是一件防御宝器,换句话说,他今天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让这些人打,都得打一个时辰才能破一点防。
众黑衣人:“……”
有钱人去死啊!!仇富了!!!
“那又如何?!”为首之人粗噶道:“现在这般情况,你不也走不了?我慢慢磨,还愁不能把你磨死?”
“嗯。说的很对。”薛灵秀微笑道:“毕竟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医修啊。”
笑得温和,众人却突然如同一阵阴风拂面。
“再说一遍。此前,只是因为有人护着我,我没必要出手,而不是我不能出手。”薛灵秀冷笑一声:“除我武器?”
他怀中折扇铮然展开,纸皮换面,化为铁扇玄骨,寒芒闪烁,每一扇骨之上,刺出尖锐弯钩。
“我几时说过,我的武器是针了?”他阴沉道:“正好心情不爽。你们真是,来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