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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妨的。

最后这封送到袁隗手里的信上,便是格外言简意赅的几个字。

【见乔氏女乔琰与张让密议。】

他写的是个“客观事实”,要如何处理,到底是抢先于张让助力于爵位的落成,还是干脆出手打压,那是袁公需要决断的事情。

淳于琼送出了这封信,方才觉得自己的心情安定了不少。

此后再看到那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他也没了那种大觉不妙的心情。

党锢之祸解除,朝廷必然正是重新启用党人的时候。

司徒以汝南袁氏为后盾,话语权必然大有提升,要做出些事情岂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总归是不能让那阉党一方增添出什么助力来的。

但飞马送信再如何昼夜不息,要将消息从冀州送到洛阳总还是要点时间的,淳于琼还未等到京中消息的时候,便先看见这大军驻扎的营地之中来了个重量级的人物。

——一个他绝没想到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物。

高密郑玄。

党锢之祸波及郑玄十三年,令其困居于高密,不可离开寸步,这些年来一直居于洛阳的淳于琼自然无从得见这位高士。

但能在这样的阵仗下抵达,随行数车经文,更能得到卢植倒履相迎的,除了郑玄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而郑玄甫一抵达,他便见到乔琰迎了上去,口称“兖州乔琰与郑公告罪。”

这无疑是宣告了郑玄的身份。

郑玄也正是她此前与皇甫嵩商议后,着人去请来的。

不过他能亲自前来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因为在她写给郑玄的信中其实写的是——

如若郑公不能亲自前来,派出一得力弟子也可。

这也已经足够让她开展自己的行动了。

但郑玄亲自抵达冀州,却无疑是让她更有把握。

这峨冠博带的长者一听她这请罪之言,脸上并未露出任何不悦之色,“你在让人送来的信里,已将借我之名的来龙去脉都说得明白了,我又如何会在此事上怪责于你。”

见乔琰起身,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自言是他弟子的女童,观其神骨清秀,目光中正,也不由多了些欣赏之意,复又说道:

“为父母报仇,乃为子女者尽孝之当然,你行事又非将黄巾一并打作了逆党乱臣,而是在长社于两位将军手中保全愚民性命,如今为更多人之生死而书信求助,我纵已多年不在外走动,又如何能不亲来一趟。”

乔琰忙回了句“郑公高义。”却见这长者摆了摆手,“你先不必给我戴高帽,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若这回答不能令我满意,我就算人来了也未必会真如你所愿。”

他话是这样说,但就算是淳于琼这个最不理解乔琰为何会将郑玄请来的人,都不难听出在他的话中,比起威慑,显然还是闲谈的意思更重些,也明摆着在话语里有些对小辈的纵容。

“郑公但问无妨。”

郑玄一边朝着营寨中走去,一边问道:“你以何觉得,我有此本事能对张角的太平道学说造成毁伤?”

太平道专攻黄老之学,郑玄则在儒学深耕,算起来两方也全无交集,至多也不过是在谶纬之说上有些擦边而已。

这跟郑玄此前经历过的今文经学和古文经学的言辩并不太一样。

倘若乔琰说是因为他的名声而对他寄予希望,那么他当即转身就走,绝不停留。

但显然,乔琰对这个问题并非没有过考虑,她不疾不徐地回道:“在兖州我曾对太平清领书有些研究,不过希望在场诸位莫要因为我看了这禁书而送我往牢狱一行。”

皇甫嵩当即就笑了出来,“这就得让子干好好约束他的部从了,事急从权总是没错的。”

乔琰对着卢植拱了拱手,继续解释道:“太平清领书与张角的太平经密不可分,其中多有假托星宿,伪借神灵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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