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到母亲正在朝着此地走来,连忙跟乔琰道了个别,又匆匆地爬了下去。
乔琰摇头失笑,从陆苑的手中将前几日采买得来的芥菜种子给种了下去。
汉朝的蔬菜品类不多,芥菜十二日可发芽,在此时的地温下也可成活,名字上也总比蒜葱之类的好听些。
这便是她定下的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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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比起乔琰在这京城西郭里坊种地,已得了黄巾之乱四方渐平消息的刘宏就无疑要轻松太多了。
他虽不像民间对他宫廷生活的揣测一般弄出了什么裸游馆,香汤池(*),但他乘驴车以驰骋,享金玉之鼎盛却大抵是没错的。大约也给那“风起洛阳东,香过洛阳西”之说给提供了一番助力。
五月底的洛阳城,因夏日渐盛而从此前的倒春寒中彻底挣脱了出来,渐有了暑热躁动之气。
城郭地带的洛阳居民还得在忍受燥热之余,对城郭未经特殊规划下水、路有牲畜排泄遗存的环境加以忍受,刘宏却不必有这样的担忧。
他此刻斜靠在树下的软塌上,除却从头顶投落的树荫遮蔽,身边还搁着个冰盆,有小黄门执着扇子将冰盆之上带起的凉风朝着他扇来。
在此等惬意的氛围之下,他手中执着一支翎箭,漫不经心地朝着前方的壶中投出,见箭落了个空,也并未露出什么不快的神色来。
只是在箭与壶口发生了一声轻撞之时,他忽然开口唤道:“张常侍。”
张让连忙趋行到了刘宏的身边。
刘宏抬眸便看到张让朝着他看过来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之意。
这倒还真不是张让佯装出来的,谁让他也只是替刘宏传个圣旨离开了京城这么点时间而已,刘宏就已经做出了不少可称是翻了天的举动。
无论是将在平乱黄巾中立下了重要功劳的乔琰册封为县侯这个列侯第一等,还是当庭斥责司徒袁隗后,将其夫人马氏给擢升为太史令,又或者是在张让和毕岚等人抵达洛阳前的三天,宣布了数道对三公的施恩旨意,都在张让看来,乃是刘宏政治手段的尽数显露。
他此前就以因黄巾之乱缘故需要多与三公议事,从北宫搬迁到了南宫,现在此等做派又分明还是对在司空司徒和太尉位置上的三位打压又拉拢,连带着抚平先前的波澜。
可或许也只有张让等人知道,刘宏的倚重显然并非是发自本心,否则他也不会在近日又寻了蹇硕秘密商议,只是因为此时无论是财力还是时机都不允许他继续进行那些个破格的举动,才让他将那个想要组建西园八校的想法暂时压制了下去。
张让小心问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朕的乐平侯是被你们带入京中来的,她近日在做些什么?”刘宏又接过了一旁的侍从递过来的翎羽箭,一边将其抛掷而出一边问道。
张让早等着刘宏问及这个问题。
以乔琰这个大汉间隔了数百年方才再出一女侯的存在,刘宏到她抵达京城后七日方才问起,算起来已经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但想想又觉得,刘宏封赏出这个县侯难保就不是在跟当朝那些个官吏唱反调,现在才想起来好像也不足为奇。
他躬身回道:“回陛下,奴婢前日听梁孟皇在送字帖来的时候说到,她在乔公的宅邸里种地。”
梁孟皇便是梁鹄。
他并不只是因为出自鸿都门学的缘故而颇得刘宏看重,还因为刘宏喜好书法,而梁鹄师从师宜官,在八分书上可说是个妙品高手。
未来他的书帖被曹操悬于帐中日日观看,现在便是在刘宏这里颇得爱重,也就自然时常要将自己的作品送入宫中品鉴,也顺便将他那邻居的近况给汇报给了张让。
“种地?”刘宏听到这回复愣了一愣,旋即笑道:“朕的乐平侯为何要做那乡野村夫之事?”
张让回道:“听闻是因为此前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