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更优,自然能有所抉择。”
王扬颔首,又听乔琰继续说道:“令我抉择的无外乎就是王氏和唐氏而已。王氏于乐平县中有分支,在这晋阳城中也是大户风范尽显,却并不能抵过唐氏可能拿出更高筹码的效益。让我选择前来王氏的缘由,乃是王叔优。”
王扬心中有数,光是王柔是个有才干本事的人,显然不足以让乔琰做出这种决定,其中必然还有些别的原因。
果然他旋即便听到乔琰说道:“光和二年,中郎将张修擅杀单于呼徵,扶持右贤王羌渠为新任单于,光和五年,王叔优接任张修为护匈奴中郎将。”(*)
“然而羌渠此人乃是右贤王,并不遵从匈奴以左为贵的规则。”
“昔年琰之祖父曾为度辽将军,督军于五原,对并州局势颇有关注,我未上并州来前便已听闻,先时张修杀南匈奴单于,无外乎便是因为呼徵不与我大汉亲厚,而羌渠则顺应得多,然羌渠上位不正,南匈奴之中多有怨言,这是王叔优之困境。”
事实上这种困境的局面在随后还被加剧了。
南匈奴归顺汉朝后,护匈奴中郎将时常凭借手中权柄和兵力,对南匈奴就的单于册立之事做出武装干扰,务必要让其首领乃是亲汉之人,这样在必要时候,便能将南匈奴作为一支已被大汉驯服的援军。
张修杀呼徵后册立羌渠就是这么个情况。
于是在中平四年,幽州张纯、张举勾结乌丸反叛之时,朝廷的地方兵力不足,直接征调了南匈奴羌渠部下。
但也正是这场征调闹出了大麻烦。
羌渠之子于夫罗刚领兵离开南匈奴于西河郡的王庭,不满于需要牺牲族人性命的南匈奴左部贵族,当即联合休屠各部斩杀羌渠,又连杀数位并州官员,自此掀起了并州被匈奴鲜卑入侵分裂的开端。
现在太原王氏的王柔面对的,就是潜在危机还未曾爆发,但匈奴内部已经对大汉有所怨言的情况。
王扬对此情形固然心知肚明,可现在骤然听闻乔琰口中提起此事,还是不免为之诧异。
这丝毫也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人会考虑的事情。
但乔琰却觉得,她既然已经身在并州,起码也得将她那不必上缴献费的五年给全盘考虑清楚。
近在咫尺的黑山贼是一方面,并州西侧的另一处潜在危机却也不能完全忽略掉。
从起先关于买粮的想法,结合上这补料酿造法的筹码深入探究下去,到如今已经完全不只是对于杨修的考验而已了。
在买到供给乐平的米粮,建立起长期的供应链之余,她要从中牟取多少利益,在乐平发展的前期她需要出头多少、又要借助其他势力多少,以及她是否要平衡清楚名与利的获取关系,都成了她在这一个月内重新深入考虑的问题。
所以此刻,她朝着晋阳王氏的决策者说道:“若选唐氏,谋取的无非是小利而已,但若选王氏,所图为大,既是大名,也是大利。”
乔琰笑了笑,又问道:“以长者看来,旁的销路姑且不论,此酒可能销往南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