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这等南边的地方,总归以目前的采购价来说要让此物量产还早得很。
“文远若是喜欢的话,不如……”
不如等她手头的数量多几个后送他一支。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此番一并出塞的张杨发出了一声幽怨的感慨,“乔侯,咱们起码讲究一下先来后到的规矩吧,褚燕要用在山地作战上先得您的赏赐也就算了,能不能先把您手下这些武装完了再考虑这小子?”
乔琰从张辽手中将望远镜接回来的动作卡壳了一瞬。
有一刹那她以为自己拿着的不是个望远镜,而是个荣耀勋章。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主公潜力股,乔琰心中稍一思索便给出了答案,“那些兵卒按照首功制度结算此番的奖励,你们就换了法子吧。”
她抬了抬手中的圆筒,“此番奇袭受降城下休屠各营地,谁取下休屠王的人头,此物就归谁所有。”
“此法可行?”
她朝着周围环视了一圈,清楚地看到了三位最有希望达成这一目标的武将,脸上闪过的胜负欲。
果然得有奖励才更有动力。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前提是别忘记指挥好你们的部从。”
赵云、张杨和张辽当即异口同声地回了句“乔侯放心”。
对这三个人她倒是确实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比如说张辽。
他从光禄塞中找来的领路士卒一度走过前往受降城的路,对距离的判断也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还不等乔琰先叫停,张辽已经提前来报可以减缓行军速度,等待夜幕袭来的出击了。
乔琰越发确定,将张辽放在武猛从事这个位置上历练,而不是直接对着他发起邀约,诚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这一支奔袭而来的队伍在前后传令中慢慢降低下了速度。
也或许是因为众人都绷着一口气的缘故,这种减速绝不意味着他们在做出什么休息松懈之举,而恰恰像是弓弦被拉紧到了即将脱手而出的状态。
在降临的夜幕之中,那休屠王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的迫近,只当那汉人还在远方的光禄塞中当那缩头乌龟,却不知这箭将离手,正瞄准了他的头颅。
他朝着赶赴而来的各部同胞看去,志得意满地踏上了临时以土堆垒出的高台。
为显出此番誓师出兵的气势,他将从那固阳城中劫掠而来的财货都摆放在了高台之上,让那些个汉人俘虏都在前头摆成了一排,随后,在这高台的中央,一如他在那岩壁画上所绘制的那样,架起了一口下方柴火沸腾的铜鼎。
在这般等闲不得见到的场面中,他清楚地看到了台下召集来的各部精英朝着他看来的目光越发充满了敬佩之意。
他心中快意更甚。
想着有这一遭,他们也必定不会违背他意图进犯并州,进而掠夺中原的想法!
只觉自己胜利在望的休屠王提刀而起,朗声说道:“请诸位听我一言!”
“我等久居阴山以北,受到风霜雨雪的摧折,又不愿如那羌渠一般,遭到大汉的指派,处处忧惧,尤恐冬季,好在,如今我们有了转机!”
他的眼神被眼前的炉火映照得通红,眼看下一刻就要将那进取中原的野心给宣告出来。
然而他刚要继续开口,却忽有一支白羽箭凌空而来,正中了他这“演讲场地”周遭树立起来的一根旗杆之上,打断了他的话音。
被打断的可并不只是他的演讲而已。
这本就不是那营中大纛一般坚实的帅旗,在这一箭袭来之中,旗杆也当即被打断在了当场,发出了一声断折声响,更是缓缓倒了下来。
这显然是一个信号。
一个敌人来袭的信号!
还不等那旗杆彻底倒地,身在此地的休屠各胡便听到了一阵从四面包抄而来的喊杀声。
而在这一片喊杀声中,有一道清越异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