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乐平书院在乔琰的授意下新增了一门课程,叫做农业实践。
这门课程的开展中,在乔琰这里作为重点培养对象的几个后辈,都被批准前来棉花田参观,其中就包括了——
吕令雎。
“吕将军,这个棉花籽为什么和其他作物不一样,还要先弄这个苗床再移栽啊?”
“……”吕布解释不来。
“吕将军,你的饼肥是不是加多了,跟手册上的数量不太一样。”
“……!”吕布手忙脚乱地跳了起来,发觉自己确实加多了,身边立刻有人接过了他处理熟化营养土的工作。
但他回过神来就看到,负责拨拢腐熟饼肥的是个小孩,负责拌匀捶打的还是个小孩。
后者是个熟人,跟典韦长得不是一般的相似。
至于前者,吕布在刚才已经听吕令雎提到过了,便是那从江东来的陆议。
对自己居然还没有两个小孩表现得沉稳,吕布不得不反思一下自己,却在此时听到吕令雎又问道:“吕将军,这个棉花籽真的能种出棉花吗?”
能不能种出棉花不知道,吕布的脑袋要变成一团棉花了。
“吕令雎!你应该叫我爹而不是吕将军吧?”
身为乐平书院少年组的大姐头,吕令雎坦然地迎上了吕布的目光,又理直气壮地回道:“公是公私是私,这是君侯教给我们的道理。等我从书院毕业了在君侯麾下效力,万一刚好被分配到你吕将军的手下,难道我就要因为是你女儿而得到特殊待遇吗?”
这一句话再一次把吕布给问倒了。
吕令雎摊了摊手,“所以现在也应该称呼吕将军……或者吕都尉也行。”
“说得好!”吕布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一句响应以及伴随而来的一阵掌声。
他回头就看到,在那儿拍手叫好的不是魏续又是谁。
魏续便是他夫人的兄长,换句话说,他是吕令雎的亲舅舅。但他实际上是吕布的部下。
吕布按了按额角,对于自己女儿不仅比自己能说会道,还好像比自己更得人拥护这件事,他着实有点无语。
果然还是赤兔好,从来不会对自己提出反驳。
这么一想,他当即掉头就走。
“不会生气了吧?”吕令雎探头朝着吕布负气离开的方向看去,小声嘀咕道:“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啊,他连苗床这个东西都没搞明白,跟君侯交代的时候怎么说?总不能就说东西送到了吧。”
她话说到这里忽然拍了拍陆议的肩膀,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学无术的代价,千万不要学他。”
“……”还没彻底走远的吕布脚步一顿。
他只是想去拿凉州带回来的糖给这群小的瓜分,用吃的堵住他们的嘴,怎么就扯到不学无术去了!
但很可惜,吕布在新事物的接受上,还真没吕令雎和陆议这种脑子灵活的来得快。
好在他怎么说都有过在白道川上经营绥远城的经验,靠着死记硬背还是记下了这其中的门道。
在棉花籽都种入苗床之中后,他总算松了口气,领着这群重点培养的二代围坐在了田地的边上。
他这会儿看起来倒是正经了不少,想到乔琰给他的指令,他朝着吕令雎认真说道:“你们回去的时候,什么东西该说,什么东西不该说自己分清楚点,要是惹出了麻烦我也帮不了你们。”
乔琰准许他们前来此地是对他们的看重,但不代表他们有放肆的权利。
尤其是棉花这样的东西,至多可以告知于书院内的学生,这里有这么一件东西,现在需要他们群策群力,思考如何将棉花和棉花籽给分离开来。
但棉花到底是从何处来的,又是如何种植的,都是并州务必对外保守的秘密。
“吕将军放心,”吕令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她对这件事的重要性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