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天了。”
阿黎闻言拧眉,不明白宋从心为何如此笃定,但他心知拂雪并非无的放矢之人:“何出此言?”
宋从心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于外道而言终归不是有力的镇压手段,人族在进步,外道也是如此。外道的狡猾与毒辣让祂们的行为不被道德与规矩所约束,因此决不能以常理论之。要说前例与教训……姬重澜还不够吗?”
姬重澜这个例子确实分量过重。阿黎立时便锁住了眉头:“……你说得对。”
阿黎不喜欢拖泥带水,因此很快便话音一转:“如果你们想登上天之高塔夺取苦刹的掌控权。首先必须确保两件事,第一是保证自己神思足够清明,不会被红日干扰;第二是确保自己拥有足够的‘命重’。”
说到这里,阿黎看着佛子与拂雪,一手捂住嘴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不过如果是你们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看着几人不曾动摇的神情,阿黎无奈道:“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我便随你们走一趟吧。”
几人都没有异议,阿黎是无极道门的弟子,不会有人因为残疾便看轻了他。
不过在启程之前,阿黎需要回城里给自己装一条腿。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暗无天日的地底生活着实乏味,还是当年那些修行机关偃甲之道的弟子平日里除了建设城市外少有用武之地,听说阿黎将要离城时,几名已经明显失去人形的地下居民瞬间爆发出了可怕的热情。
“师兄您看这个怎么样?全套爆裂符文加自动脱离追击装置,只要抬腿一踹就能当一次性法器炸出去并直袭面门,杀伤力高,侮辱性也强!保证能让对手毁容并恼羞成怒!”一位面上生有鳞片、双目也化作爬行类竖瞳的少年大力推荐自己手中的假肢。
“然后你师兄会因为误触符文而比敌人先走一步。行了,下一个。”阿黎镇定自若道。
“走开走开,换我来!”另一名脖颈处生有翅羽的青年不耐地推开了少年,昂首挺胸地举起自己手中粗壮如树的青铜假肢,自信满满地道,“加入类鸟生物的铁翼,绘有向下的爆裂气压符文。铁翼平日里如白鸽般自然优雅地收拢,必要时展开可作武器,还能毫不费力地滞于空中……”
阿黎淡然地拎起假肢,松手,听见假肢落在地上发出又沉又闷的“咚”的一声:“重达十钧,堪比小型飞行法器。下一个。”
“我我我,到我了……!”
眼前的场景堪称群魔乱舞,各种靠谱不靠谱的偃甲制品被送上了桌案。最终,阿黎选择了先前在街上看见的肢体为藤蔓、眼眶中也长出了一朵花的女子制作的偃甲:“用我的附肢制作的,灵活柔软,绘有盈风符文。黎哥平日里不喜佩戴偃甲,也已经习惯了单腿行走,骤然装上假肢难免会感到失衡与不适。这偃甲没有其他太多的作用,但它会尽自己的本职。”
“这样就很好了。”阿黎很欣慰,终于有人能理解自己需要的是腿而不是爆裂符或者小型飞行法器之类的糟心玩意儿,“不愧是阮司工,技艺精湛依旧。我收下了,多谢。”
女子抿唇微微一笑,似乎感到有些害羞。她放下偃甲便转身离去,长长的裙摆盖住了她的“双腿”,但旁人依旧能看出她与其是在行走倒不如说是在“蠕动”。她的肢体似乎绵软无力,以至于平移时身体偶尔会突兀地朝一边歪去。
“那位是阮司工,真名无法提及,她不是仙门弟子,而是当年追随九贤的匠人。”看着阮司工朝着群魔乱舞、吵得热火朝天的工匠组走去,阿黎转身朝宋从心等人解释道,“她不是图腾战士,原也只是一介凡人。但灵魂质料产生异变后,我们无法回归六道,生死皆不由己。一些居民无法忍耐这般活着的痛苦,便会选择入冰棺沉眠。城池需要有人留守,百年轮换一批,阮司工三年前刚从棺里苏醒的。”
宋从心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