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村寨的方向进发。
夜晚的村寨静悄悄的,每家每户的门窗都没有漏出哪怕只是一线的烛光,所有人都在静谧的月色中睡去了。宋从心与兰因各自坐在一根枝条上,仅在村寨的边缘观望。周遭的树林也安静得有些吓人,没有鸟鸣,也没有动物发出的声响。
这都是显而易见的“异常”,即便是人迹罕至的雪山,也总归会有生命活跃的迹象。这种安静本身就是一种反常。
“……听。”兰因低沉得近乎气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一手逼音成线的功夫让宋从心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仅从武学的角度来看,兰因的境界已可谓是登峰造极了。
宋从心闭上眼睛,静心去感受周围的动静。
她的灵从躯壳中脱出,融入蔼蔼无边的夜色,循着泠泠冷月,不停地上浮。
最开始感受到的,是高山上呼啸不歇的风,那刮骨寒凉的北风在经过村寨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扭改,忽而变得温顺和煦了起来。紧接着,宋从心听见了潺潺的水声,天苍山上的雪水暖化成河,横亘绵延过整座乌巴拉寨,滋养着田野与生命,哺育着神明的信众。
再之后,宋从心听见这个世界更隐秘幽微的“声音”。她听见大地的脉动,生灵的吐息,草木枝叶蔓延生长的声音……
她听见了自己与同伴的心跳,听见血液在血管中的奔流不息……
不是这些。宋从心微微偏头。她剔除这些“杂音”,去探寻更为幽微的隐秘。
然后——
如同豁然开朗,或是洞破诡秘之际,宋从心“听见”了。
她听见了密密麻麻、窸窸窣窣,仿佛无数细足在砂砾间门来回拨弄,连绵不绝的声音。
就仿佛某种多足多节的虫子,成群结队地爬过沙地,它们的附肢与足肢在暗影中穿行。
宋从心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后背汗毛倒竖,头皮发紧,用力地抿唇才遏制住心中顿起的惊栗。
……整个村寨里,都是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