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摁捺不住了。兰因也就罢了,但宋从心是什么性子楚夭还是很清楚的,若不是遇见了无法袖手旁观的特殊情况,那人说什么都会回来报个平安。没有按时回来,唯一的可能便是出事了。
尽管以那位的能耐,楚夭也想不到这世间究竟有什么能伤到她。但担心这种事是没有什么道理的,更何况楚夭本就不是理性之人。
就在楚夭准备出门寻人之时,凑巧,一声不吭便消失了大半夜的兰因裹挟着满身寒风回到了竹楼,发现竹楼中只有楚夭时他还微微一怔。
“图南没有回来!”楚夭急得跳脚,“她肯定是出事了,不然她至少会回来跟我们说一声的。”
楚夭对宋从心品行的肯定是外人无法理解的,但不知为何,兰因竟也毫不犹豫地认可了楚夭的推断:“去村里。”
两人顾不得其他,二话不说便赶往了村寨,他们找到了阿金的家,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屋舍与押在书桌上的书信。
“她去了山的那边。”从家书上的指痕与房舍内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兰因很快便推断出了图南的去向,“她想救阿金,所以来不及折返。”
“山的那边,山的那边究竟有什么?!”被蒙在鼓里的楚夭有些烦躁了,“该死的,我去找她!不管山里有什么妖魔邪祟,通通杀了便是了!”
兰因放下了家书,眼神却也冷了下来:“上惊觉塔吧,掘地三尺,总能问出一些线索的。”
“祭司和那神子是知道什么的吧?问不出来,就挨个杀了吧。”楚夭冷静了下来,她娇媚的脸上流露出几分阴戾的残忍,也就在这时,她终于显露出几分不被正道所容的邪性,“本来就是因为图南在乎所以才束手束脚的,这种村寨有一个算一个,根本就没有人是无辜的。”
楚夭不是好人。
斩断离愁爱恨的慧剑,她一把没有,倒是正道认定为六毒的贪嗔痴妄,她一个不落。
若是站在这里的是某位正道修士,恐怕便已经要神色大变怒斥她为妖女了,但好在兰因也不是什么好人。两人一拍即合,连夜登上了大明惊觉寺塔,只是与先前的拜谒不同,这次的不速之客显然来者不善。
寺院中的长明灯在冷风中忽明忽暗地闪动,结束参拜的江央跪坐在蒲团之上,似是困惑般地回头。
“……他不是说还不想疯掉吗?”
神子自言自语,宛如木桩子般站在一旁的魁梧尸傀自然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火光明灭,灯烛摇摆。肃杀的风席卷了整座寺院,白日里肃穆庄严的佛塔,夜间却成为了关押魔物的牢笼。
乌巴拉寨的夜晚与白昼大不相同,大名惊觉寺也是一样。只是夜里院门重重地落了锁,将门内门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神子是寺院中唯一保有清明神思之人,虽然从很久以前神子就在思考,能窥得无面佛像之上长满眼睛的人,究竟还算不算醒智之人?
“阿弥陀佛。”
神子能解答世人所有的疑问,但神子的疑问却不会有人回答。江央缓缓阖上那双佛性的慧目,不再去看众生疾苦。
……
楚夭与兰因登上大明惊觉寺塔,闯入院中时,便听到了扫帚划过地面时沙沙的响声。
这大半夜的竟然有人在扫地?楚夭微微拧眉,她循声望去,远远的,她看见挂满红绳与木牌的松树下有一道影子,看上去似乎是僧侣的打扮。那道影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而是拿着扫帚在庭院中反反复复地扫。沙沙,沙沙——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仿佛能这般扫到天荒地老。
楚夭抽出腰间的短刀,悄无声息地潜近,那道影子背对着楚夭,因此她的短刀毫无阻塞地递到了对方的脖颈。
面对突然出现在耳畔边上的尖刀利刃,那身穿袈裟的祭司却熟视无睹般地垂着头,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楚夭挑了挑眉,抬腿朝着祭司的膝盖窝上便是一脚,那祭司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