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从心腾空而起的瞬间,拉则忽而轻喃了一声,她抱着宋从心的手臂有一瞬的松懈,就好像她也是一只鸟,本能地想要振翅一样。
宋从心稳稳地降落在铁索桥上,拉则沉默半晌,竟是咯咯地笑了出来。
“图南,喜欢!”拉则将脸埋在宋从心的脖颈上,这个似乎饱经苦难的孩子天真无邪地笑着,为了方才那一瞬自由的飞翔。
“以后我教你,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宋从心心中焦急,但还是被这孩子蹭得心头一软。她加快脚步朝着铁索尽头的石台跑去,距离越来越近,她看见阿金跪在石台的正中央,腰背伛偻,头颅低垂,整个人宛如在忏悔,又好似是在祈祷。
“……阿金。”宋从心踩在了石台上,呼唤了一声。
跪在那里的阿金没有任何反应,宋从心沉默地看着,心里已经有了某种预感。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走上前半跪于地,缓缓地掰过阿金的肩膀。掌中这具早已僵硬的躯体没有反抗地被翻了过来,朝一边倒下,一张苍老如枯木般的面孔,眼耳口鼻皆有血缓缓渗出,他微微张着嘴,仿佛临死前犹在痛苦地呼喊。
他的眼睛,竟然还在死死地看着她!:,,.
难道地道中有住人,并且时常给灯添油吗?宋从心随手拿下了其中一盏,望了一眼里面的灯油,却发现那油浑浊不清,质地发黑,闻起来腥臭异常。这显然不是什么正常的油,宋从心在心里保持着呆滞的微笑,随即默默地把灯盏放回了原本的地方。
宋从心继续往前方走去,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注意力却放在了地道两侧的壁画上。与外头神殿上雕刻的神话不同,地道中的壁画都是一些扭曲的肢体、痛苦的面容、燃烧的火焰以及各种奇诡恐怖的图样。有些寺院或是神庙会刻意镌刻这些地狱般的图景,其本意却并非崇拜或是其他,而是想以此告诫世人不要作恶,否则死后会落入无间地狱受罚。
宋从心将这些壁画一一看过,但在触及壁画角落上一处题字时,她却微微愣怔了一下。
在意识到乌巴拉寨的文字大多都是古文之后,宋从心特意跟着兰因学了一些较为常见的、与宗教相关的古字。壁画上题字她恰好学过,但有些怪异的是,这些诡谲壁画上的题字竟然不是“地狱”,而是——“红尘”。
“拉则,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宋从心看得入神,无意识开口道。话才刚出口,她便觉得自己是傻了,这里不是长乐神殿还能是哪……
“是神国。”出乎意料,拉则竟然回答了她,“是神国。”
“我在这里,长大。”
宋从心微微一怔。
而就在这时,宋从心已经走到了地道的尽头,她下意识地迈步,却突然一脚踏空。
“拉则,抓紧!”
强烈的失重感席卷而来,宋从心强行摁捺住提气凌空的本能,一手抓紧了拉则环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臂,一手猛然掰住了边缘的地砖。她垂下的脚尖踢到了凹凸不平的石壁,轻轻借力一点,借助腰腹和双臂的力量,宋从心又带着拉则翻回了地道里。
惊险万分之中,宋从心一边安慰拉则,一边回头去看。那地道的尽头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窑洞,她们方才差点一脚踏空掉下去的地方是一个漩涡状的巨大沙坑,里边的沙子还在缓缓地朝中心聚拢,就仿佛沙坑下方有一个漏下沙子的口子一样。
沙坑的正中央是一处被铁索栓连起来的石台,八条铁索朝八方伸开,随着沙子缓慢的旋转与聚拢,系挂在周围的铁索也随着石壁缓慢地转动着。
石台上有一道跪在地上的人影,宋从心一眼便认了出来,那影子便是阿金。
“胆心肠肾之时,髓之门可开。”拉则指着铁索道,“时间,没到。”
砂砾缓慢地转动着,如同一个不停流逝的漏斗。宋从心观察了片刻便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