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的变故惊动了燕皇。慕容国主前往天苍山巡视之时,顺手便将楚夭和昏迷不醒的拂雪带回了燕国,将两人安置在皇宫中。按照慕容国主的说法那便是他前不久收到了明月楼寄来的信函,咬文嚼字但大体意思是拂雪受他之托去了北地,让他多少照拂一二。
“慕容国主和明月楼主相识吗?”
“从辈分上来说,他算是本座的子侄。”燕皇心直口快,“但本座和他皆不论此,问就是不熟不认识。”
因此,燕皇对于明月楼主会委婉求助于他这一事还是感到有些意外的。
燕皇正和晚辈说着话,楚夭这大咧咧的性格莫名很对这位大能前辈的胃口。两人说说笑笑之时,燕皇忽而神色一动,道:“拂雪醒了。”
将没动几口的烤肉丢给了狼群,燕皇伸手往楚夭肩上一按,眨眼间两人便出现在了拂雪的寝室里。
宋从心果然已经醒了,她灵力耗尽、神魂有损,但到底不是什么重伤,昏迷数日后也已好转。看着容貌俊美、气质矜贵的慕容国主带着满嘴油光、手里还捧着一块烤肉的楚夭出现在自己眼前,宋从心面上也并无多少惊异之色,而是很平静地向慕容国主道谢。
“是本座要谢拂雪才是。”慕容国主感慨道,身为大乘期修士,慕容国主自然能看出宋从心如今的境界,“真没想到,十年前七曜星塔上还只是站在明尘身边以晚辈自居的拂雪,十年后却已经能与我等同辈相称。实在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您过誉了。”宋从心回应了一句,忽而,她神情微顿,“不知我的另一位同伴在何处?”
“啊,你说兰因啊。”楚夭擦拭着唇角的油渍,嘴里跟爆竹一样噼里啪啦道,“那小子可没意气了,虽然他把你从河里捞了上来,但他转头就说自己要走了。可恶,要不是明月楼的接应来得及时,那么大的烂摊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带着你跑路了!”
“他走了?”宋从心神色有些怪异,她抚了抚自己的心口,“这期间,有其他人近我身吗?”
“我、兰因、燕皇陛下……然后就没有了。”楚夭掰着手指头数道,“陛下不喜侍从伺候,我也不敢让那些人
接近你,所以这几天都是我在照顾你……有哪里不对吗?”楚夭敏锐地察觉到了宋从心的情绪不对头。
“……”宋从心沉默半晌,似是有些难言道,“……莲花,不见了。”
楚夭一开始还没明白什么不见了,等到反应过来后,她瞳孔猛然一缩。容貌娇媚的少女柳眉倒竖,不加掩饰的愤怒将面颊晕染得通红:“该死!兰因那厮竟然是老鼠?!可恶,我就知道,这混账心眼贼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再让我见到他,我一定要——”
“冷静点,小友。”还有些摸不清楚前因后果的燕皇见楚夭如此冲动,连忙从袖袋中取出了一个精美的锦盒,“这是槛花阁下托我转交拂雪的,他说你们见了,或许便能明白。”
宋从心还没能从兰因的背叛中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接过了慕容国主递来的锦盒。高调奢华,鎏金烫字,是明月楼一贯的风格。
锦盒被施加了只有特定之人才能打开的术法,有些浑噩的宋从心下意识地拨动了卡扣。咔嗒一声,锦盒毫无滞涩地被打开了。
锦盒内放着一本薄薄的书册,一块令牌,一封信函以及一张绣着华美图样的巾帕。
那巾帕一面是身负枷锁的囚鹤,一面是置于木笼中的鲜花,这双面绣技可谓是巧夺天工,美如诗画。
然而,宋从心却无心欣赏,她盯着放在最上面的信函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字道:“——致,笼中鹤?”
……
燕国,向南边境之城,寻奇斋。
身穿黑色劲装的青年踏着晚风,如同一片飘叶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城池最大商铺的后院里。青年甫一落地,院门便嘎吱一响,静候多时的少年与商铺主人朝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