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她看见了。
她看见壮阔无垠的星海如寰宇的河流,静谧且恢弘地铺陈在她的身周。
她身居其中,渺小得如同浮尘,难敌一颗星斗。
宋从心被那一瞬的壮丽篡夺了心神,她能窥见的只是星海的一刹,那并不会将人眼睛刺伤的光芒拂照着她。
寰宇是无数星辰汇聚而成的大海,“海面”倒映着粼粼金光。
……咦?等会儿,她还在地球上吗?这里的宇宙……也有太阳吗?
宋从心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再看得清楚一些,但神游天外的时间却已经到了。她的灵迅速下沉,游离在外的神魂瞬间回拢。再次睁开眼睛,宋从心便看见那身披金边银丝斗篷的女修捧着她的脑袋,仿佛在打量什么新奇之物似的,啧啧有声。
“怪哉,你这小娃儿,怎会有如此高的灵性呢?”
被捏着脸的宋从心默默地想着,可不是,被山主和大月祝福过的神魂灵性能不高吗?
从那之后,天枢星君便将宋从心带在自己身边,传授各种知识。她讲课生动形象,言简意赅,有时说到兴头上,随手便能挥就一片璀璨壮阔的星图。宋从心看得出来,单这一手,这位无名女修的功底就不知比清汉学堂中的讲师高明多少,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不过,那些对于渴求知识的宋从心来说都不重要,她听得认真,学得入神,短短一年内便将清汉的灵修法门吃透、悟透。
宋从心第一次借由星辰之力撰写出星文之时,天枢星君满意地点头,道:“资质不错,可以出师了。打磨两年,便可胜任星君之位了。”
宋从心当时正强自摁捺着兴奋,一听这话却是懵了一下,“啊?”了一声。
天枢星君眯着眼睛笑了笑,那张不苟言笑的严肃面容难得有几分慈祥:“倒是一直不曾询问你的名字。傻孩子,还不快叫师父?”
“……”宋从心像只呆头鹅似的梗着脖子,懵了许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嗓子,“前辈,我并非清汉的门徒,只是来此学习的外宗弟子……”
“外宗弟子?”天枢星君先是一愣,随即又恢复了从容傲然的姿态,“无妨,本尊在上清界还是有几
分薄面的。你师从何人?本尊可亲自去讨。”
“……家师明尘。”
“……谁?”
“日月明,久世尘。”
然后宋从心就被天枢星君提溜着来到天权星君面前,直到天权星君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师尊”之后,宋从心这才惊恐地意识到这位教导主任般严肃的女修竟然是清汉的开山老祖——那位传说中划定了天承地载年历,勘探界定了神舟疆域版图的天枢星君。
但是天枢星君不是早已隐世避居、不问人世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学堂附近逮她一个现行啊?!
天枢星君仍不死心。
“明尘有号‘天下师’,他座下门徒千千万万,少一个也不算什么。”
“师尊,亲传。拂雪道君是明尘主殿的亲传弟子。”天权星君用力咬下“亲传”二字。
“……明尘也会收亲传?他的亲传弟子不去修剑,跑来学点星之法做什么?”
宋从心险些没给这位大能跪了,为了避免自己被扣留在清汉中强行拜师,宋从心只能将自己意图修建一座学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天枢星君一直把宋从心当小孩看待,她从未想过一个孩子竟有魄力搞出这么大的局面,甚至敢于放话“藏书于天地,授业于万民”,将尘世的礼法规章与阶级之别都踩在脚底。
第一次听说拂雪道君如此宏图伟愿,饶是天权星君都略吃一惊。反倒是天枢星君听罢,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这孩子,有本尊当年的风范!”
当时白玉京尚未建成,宋从心的宏图也不过处于起步阶段。虽然憾无师徒之缘,但天枢星君和宋从心却有师徒之实,如今,转眼又是两年过去了。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