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但纳兰清言并没有让族中子弟送死的打算,“但表明态度还是很有必要的。”
“族里是你三叔公那边跳得最厉害吧?”青衣女子悠然地落子,随手捡起一枚藕合糕丢进嘴里,“他引以为傲的孙子竟被旁系子弟击败,失去了进入家族秘境修行的资格。嗐,他那般溺爱自己的孙子,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还有脸到处吹嘘他孙儿L天资过人。这下可好,那旁系子弟不过是在白玉京中修习了半年,演武会上就把他的宝贝孙儿L打得落花流水。就这点水准还想领族中甲级俸,真以为他那张老脸很值钱?”
“族中风气确实需要整治。”纳兰清言也不是真的厌恶圣人,他承认拂雪道君的理念令人动容,但身为族长,家族的利益必须高于一切,“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清辞站在风口浪尖上,甚至被迫将刀刃指向族人。母亲,我不想有朝一日与清辞刀剑相向。清辞那么温柔,怎能让她背负向血亲举刀的罪愆呢?”
纳兰清言话音未落,青衣女子与玄衣男子便齐声叹气,无奈之情可谓是溢于言表。
“傻孩子。”青衣女子随手搅乱了棋局,终于抬头认真地凝视自己的孩子,“温柔的是你,不是清辞。”
“我?”纳兰清言不解。
“说什么不想让清辞对族人举刀,明明是你舍不得对清辞举刀。”青衣女子摇头,道,“你可知当年清辞为何要离乡远走?当真是族长之位的更迭与婚事之故吗?”
纳兰清言看着自己的母亲,没有反问“难道不是吗”。他很清楚,母亲既然这么说了,那真相必然不是他认知中的那般简单。
“十多年前,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呢。你吓他做什么。”玄衣男子拾捡棋盘上的棋子,好心打了个圆场。
纳兰清言思忖良久,可惜时日已久,记忆染上了锈斑。他努力回想当年,却依旧没能找到答案。无法,纳兰清言只能朝青衣女子俯身作揖,恭敬道:“儿L子愚钝,还请母亲不吝赐教。”
青衣女子也不卖关子,直白道:“当年你和清辞一同接受继承人的教育,你负责接管的是族中龙头江水织造,清辞接手的却是族中义善义学之事,你可知为何?因为上一任族长觉得清辞过刚易折,不磨一磨她的性子,日后恐有天妒之患。”
“义善是块肥肉,任谁都想从中分一杯羹。”玄衣男子道,“但清辞却让那白花花的银子确凿无误地流入民间,那一年纳兰族治下甚至没有多少人因冻饿而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纳兰清言望向母亲,青衣女子比划了一个砍的手势:“意味着她必须剁掉所有暗中摸银的手,意味着她要与族中默认的潜规则为敌,意味着白银染血、人头滚滚落地。
“你‘温柔’的妹妹也就是在那时,得到了焚尽人间魑魅魍魉的陵光君的认可。”!
别说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了,只要他们一日不死,某些人恐怕会彻夜难眠,两眼一睁就是天明。
“唉。”纳兰清辞短暂调息后,探手入怀掏出通讯令牌,看着简讯苦笑自语,“……连先手调查都没到位,外道至少都会想办法断绝通讯,或是直接把魂给摄去。”
“……实力悬殊至此,竟还妄想阻止师姐前进?”
……
纪城,纳兰家。
亲手将妹妹封印在辛夷庭中,纳兰清言对于这个结果也算早有预料,但早有准备不代表不会感到心痛。
纳兰清言迈着稳沉的步伐走向主院,甫一步入庭院,他便看见湖畔莲台上对弈的两道身影。明明相隔不过一座庭院,辛夷庭中闹出那般大的动静,菡萏庭中的氛围却依旧安逸。青衣女子与玄衣男子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摆放的棋盘战况激烈,已呈焦灼之势。
纳兰清言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了片刻,将两人都不打算搭理自己,一声叹气后,终于还是决定打破这份宁静:“父亲,母亲。清辞她……”
“喏。”青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