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站在风口浪尖上,甚至被迫将刀刃指向族人。母亲,我不想有朝一日与清辞刀剑相向。清辞那么温柔,怎能让她背负向血亲举刀的罪愆呢?”
纳兰清言话音未落,青衣女子与玄衣男子便齐声叹气,无奈之情可谓是溢于言表。
“傻孩子。”青衣女子随手搅乱了棋局,终于抬头认真地凝视自己的孩子,“温柔的是你,不是清辞。”
“我?”纳兰清言不解。
“说什么不想让清辞对族人举刀,明明是你舍不得对清辞举刀。”青衣女子摇头,道,“你可知当年清辞为何要离乡远走?当真是族长之位的更迭与婚事之故吗?”
纳兰清言看着自己的母亲,没有反问“难道不是吗”。他很清楚,母亲既然这么说了,那真相必然不是他认知中的那般简单。
“十多年前,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呢。你吓他做什么。”玄衣男子拾捡棋盘上的棋子,好心打了个圆场。
纳兰清言思忖良久,可惜时日已久,记忆染上了锈斑。他努力回想当年,却依旧没能找到答案。无法,纳兰清言只能朝青衣女子俯身作揖,恭敬道:“儿L子愚钝,还请母亲不吝赐教。”
青衣女子也不卖关子,直白道:“当年你和清辞一同接受继承人的教育,你负责接管的是族中龙头江水织造,清辞接手的却是族中义善义学之事,你可知为何?因为上一任族长觉得清辞过刚易折,不磨一磨她的性子,日后恐有天妒之患。”
“义善是块肥肉,任谁都想从中分一杯羹。”玄衣男子道,“但清辞却让那白花花的银子确凿无误地流入民间,那一年纳兰族治下甚至没有多少人因冻饿而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纳兰清言望向母亲,青衣女子比划了一个砍的手势:“意味着她必须剁掉所有暗中摸银的手,意味着她要与族中默认的潜规则为敌,意味着白银染血、人头滚滚落地。
“你‘温柔’的妹妹也就是在那时,得到了焚尽人间魑魅魍魉的陵光君的认可。”!
别说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了,只要他们一日不死,某些人恐怕会彻夜难眠,两眼一睁就是天明。
“唉。”纳兰清辞短暂调息后,探手入怀掏出通讯令牌,看着简讯苦笑自语,“……连先手调查都没到位,外道至少都会想办法断绝通讯,或是直接把魂给摄去。”
“……实力悬殊至此,竟还妄想阻止师姐前进?”
……
纪城,纳兰家。
亲手将妹妹封印在辛夷庭中,纳兰清言对于这个结果也算早有预料,但早有准备不代表不会感到心痛。
纳兰清言迈着稳沉的步伐走向主院,甫一步入庭院,他便看见湖畔莲台上对弈的两道身影。明明相隔不过一座庭院,辛夷庭中闹出那般大的动静,菡萏庭中的氛围却依旧安逸。青衣女子与玄衣男子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摆放的棋盘战况激烈,已呈焦灼之势。
纳兰清言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了片刻,将两人都不打算搭理自己,一声叹气后,终于还是决定打破这份宁静:“父亲,母亲。清辞她……”
“喏。”青衣女子头也不抬,只是朝纳兰清言的方向努了努嘴,“看你儿L子,委屈巴巴的,跟条落水的小奶狗一样。”
面容严肃的玄衣男子捻着唇上两撇修得齐整的胡子,思忖良久,才慎重无比地落子:“意料之中。”
清风拂动菡萏,碧水清波,莲叶睡荷。衣裙几乎与背景融为一色的青衣女子朝男子摊手,道:“这局是我赌赢了,给钱。”
玄衣男子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赌了?而且是这种一眼就能看出结果的局。”
青衣女子:“不管。我押了不中,你没反对就代表你押了中。给钱。”
玄衣男子:“……你还不如直接说‘给钱’,前面那句话着实多余。”
玄衣男子探手入怀,点出几枚铜钱放在女子掌心。女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