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道。
“那你,便去成为故乡的山神,如何?”
塞黎记得,那人朝自己伸出了手,而自己也握住了那只手。再后来,塞黎加入了平山海,不停地学习,跟随那人的脚步。一路走到今天,成为了丝织商队的团长。
平山海中,绝大多数人都和塞黎一样,是从泥潭中挣扎出来的人。
拜完小像,塞黎感觉疲惫的肢体又有了力量。她起身准备返回驿站,眼角的余光
随意一扫,却瞥见一个背着半人高竹兜的女孩站在陆行兽旁,牵着一条狗,呆呆地望着驿站所在的方向。塞黎迅速打量女孩的衣着,很快便推断出女孩大概是胥州战乱不得已出逃的平民。丝织商队的商道建设在衡州与胥州的交界处,因为临近边界,这是一处三不管的地带。但平山海有野心,他们不仅要建立驿站,还准备沿着这条商道发展出村庄。
别国战乱,流民溃逃,正是吸纳人口的好时候。想到这,塞黎当即挂上温柔又不失热情的笑容,朝女孩用力招手:“那边的阿妹,要不要进来喝口热水?”
塞黎能主动接手艰苦的开荒任务,必然不是好逸恶劳之辈。但塞黎自己也说不清楚,不知从何时起,他们这些五湖四海聚集而来的人开始以乐观的态度面对世间的一切,热情友善地帮助一切需要帮助的人。
当然,这倒不是因为平山海的成员都是大公无私的圣人。而是被平山海接纳的群体除了追随无极道门的脚步、拥有极高自我追求的弟子以外,绝大部分人都出身于社会的最底层。贵族阶级懂得报团取暖维护自身利益,平民出身的人也明白这世道想要过得好,就必须拥护平山海“人族命运共同体”的信念。
他们知道自己命如草芥,渺小如尘,他们维护自己的唯一方法,便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但,不管出自何种缘由,他们都是认同平山海的观念,愿意为此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
他们会像一颗遗落人间的火种,点燃燎原之火,掀起新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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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黎话音刚落,不少商人又迅速折返回钱庄,将身上零零碎碎的布料、贝币等都换成穗币。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里,织造物和漂亮的海贝也是一种硬通货。但现在有更好的选择,当然是储存精致美观、价值高昂的穗币来得划算。
而当钱庄的掌柜表示穗币兑换限额之时,不少商人都发出了遗憾的叹惋。
成功引导了商人兑换穗币的塞黎功成身退,她在食堂买了一份清粥小菜,用完后便退出了人声鼎沸的大堂。她一面朝驿站外头走去,一面掏出一块板砖形状的令牌与人通话。她压低声音,将方才发生的一切简单交代了一番。
“你做得很好,塞黎。目前穗币的流通还是试行,为了不让穗币大范围地冲击贸易市场,作一定限制是有必要的。”
“我明白,布币和贝币贬值之前,必须先调控物资,将盐、粗布、粮食的价格压下来,确保平民都能购买到物美价廉的民用物资。”
织造物是硬通货,为了鼓励耕织,绝大多数国家都有上缴粮食或布帛可以免除徭役的律法。但“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一位技艺精湛的纺织工,一日下来也只能织一匹半。有时贫民为了免除家中徭役,日夜不停地织布,生生熬坏了眼睛。突然贬值的织造物会害死许多人,要控制住这种下坠的趋势,必须让民生物资先行入场。商人们用商品换取穗币,平山海则囤积下大量能用于调控市场的物资。
随丝织商队出行的商贾囤积的货物都是丝绸锦缎、珐琅瓷器之类的贵重商品,却没有人注意到占据载量大头的东家囤积的全是米面油盐以及粗布衣料。
衣食住行,民生之基。
“道阻且长,塞黎。为了百姓。”
“为了百姓。”
塞黎切断了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