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个月后,天殷国帝都,永乐城。
天殷国起源于若水河岸,帝都选址时也指定了这处平原地带。天殷国沿若水河岸修筑了宏伟的水利工程,大运河直通中州内海。
河岸上巨大的水车昼夜不停地汲水轮转,无数水造磨坊、油坊、织造坊在两岸林立。这里土地肥沃,水丰草茂,一座宏伟壮观的白石城池伫立在辽阔无垠的平原之上,放眼望去,一派欣欣向荣、歌舞升平之相。
为了庆贺即将到来的恒久永乐大典,即便是灾年,天殷帝都依旧是一片热火朝天之景。背靠运河,拥有完备的水利工程,永乐城的子民根本无需担忧灾旱。行人往来匆匆,人人面上带笑,受邀来此的宾客都不禁感慨,此城的确无愧“永乐”之名。
“天殷国力着实惊人,不愧是乱世中伫立不倒的中州雄主。单说这水利工造,其他国家便难以望其项背。”
“百年一度的恒久永乐大典,据说许多国人一辈子都等不到一次大典。”
“究竟是什么大典如此庄重?连戍边的定山军都被调反。听说,此次大典,姜家道君还邀请了那一位……”
“那不是谣传吗?掌教出行,无极道门那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嗐,听说是姜道君以友人的名义相邀的,不知是不是空穴来风。”
“什么意思?难道长老阁和姜道君——”
“……嘘,这可不好妄言。那位可不会插手姜家内部的争斗。”
受邀的各家来宾已经提前半个月抵达了京城,他们行走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为即将到来的大典争论不休。
就在这时,远处城墙塔楼之上,忽而传来了隆隆的鼓声。
咚,咚,咚。
鼓声如雷,沉闷而又厚重。
咚,咚,咚。鼓声响起的瞬间,永乐城车水马龙的街道突然安静了下来。往来的平民百姓,吆喝买卖的贩夫走卒,茶楼酒馆内悦耳的琵琶,客栈中滔滔不绝的说书声,在鼓声响起的那一刻突然消失了。街道上的子民同时仰头,无论男女老少都在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所做的事。他们仰着头,望着城门口。
这诡异而
又突兀的一幕,让外来的宾客们瞬间噤声。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周遭肃穆的氛围让他们不敢开口。
咚,咚,咚——很快,紧随鼓声一同响起的,是令大地震颤,万马奔腾的马蹄声。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来宾心慌不已,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轰隆一声巨响,永乐城四方的八个城门同时开启,一支披坚持锐的玄甲军在大街上穿行而过。他们所到之处,平民百姓都自动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是定山军回京?来宾们面面相觑。不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突然便听见了马蹄声响。不同于来势汹汹的行军战马,这次的动静没那么吓人。
然而,阵仗依旧不小。
外来的宾客们放眼望去,只见一人戎马轻装,骑着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自官道冲出。十数名身着金边玄衣、腰配缙云横刀的玄衣使分作两列,骑马紧随其后。打头那人纵马扬鞭,直奔城门,临近城门处,她猛一拽紧手中缰绳,马蹄在两位牵着马匹的旅人前险险停驻。
“有朋自远方来!”马尾高束的女子双手抱拳,朗声大笑,“拂雪,真是有失远迎了!”
此话一出,原本揣测纷纷的行人顿时炸开了锅。
“……”
另一边厢,连夜洗掉吉量的伪装,牵着马试图低调入城的宋从心面无表情地看着与其说是迎接,倒不如说是半道拦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她用力拽紧缰绳,不让觉得自己被挑衅的吉量怒极之下上去给人家的坐骑来一脚,一时间只觉得满心绝望。
“许久不见,姜道君。”宋从心不忍直视,她和灵希已经洗掉了柳家兄妹的伪装,此时展露的是自己的本相。为了不引起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