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上清界还是元黄天都早已没有了他的传闻。但根据明月楼给出的情报,姜家大长老阴守安是天殷国的开国功勋之一,早年追随若水神妃金凫帝,后帮扶金凫帝之独子。他建立了长老阁,定立了天殷最初的律法,可以说是天殷立国的基石。
但这位大能,在如日中天之时急流勇退,辞别繁华,隐于幕后。自那之后,无论是大小仪典还是天景雅集,阴守安都不曾于人前显露行踪。
对于阴守安,即便是明月楼也只能调查出这样简陋久远的情报。
线人陆陆续续又说了很多,譬如天殷各地的粮价略微上涨,疑似灾年不良商贾囤粮;天殷各郡供奉的祭物遭山匪抢夺,定山王奉命带兵平叛,护送其他队伍入京,因此没能及时调兵折返;近年来神舟各地爆发战乱,中州受外界所扰,被姜家镇压的氏族与前朝旧部都有复叛的迹象,刑天司玄衣使授命代天子巡察,镇压叛乱……
“……原来如此。”宋从心思忖道,“辛苦了,这些情报十分重要。”
探子矜首敛眉,面巾遮挡了他大半张面孔。但听了这句平淡的夸赞,自认严刑拷打也能面不改色的青年一时竟难掩动容之色。
“还请尊上指明迷障。”探子再次垂首,他们受命调查天殷国内支离破碎的情报,但他不知道尊上能从这些情报中看出什么。但尊上目光长远,眼界非凡,所能看到的东西必然比他们看见的更为辽广。探子不惜厚颜相求,只有学习归纳这其中的道理,下一次调查情报时才能更加精准稳当。
宋从心不知线人心中所想,但她不吝指教:“姜道君与定山王,意在谋反。”
反?为何要反?天殷的国君是姜道君的双生兄长,这谋反又从何提起?线人先是困惑,很快又恍然:“平叛与巡察是为了掩人耳目?”
“一半真,一半假。至少定山王养子姜严那边
是真的,他对此一无所知,真以为是代天巡察。”宋从心翻阅线人递上的情报,将其逐一记下后随手一捻,纸张便在她手中无风自燃,“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姜恒常或许有其他目的,毕竟就目前现况来看,她实在没有谋反的必要。”
亦或者说……宋从心斟酌了一下语句,她准备,反抗什么?在此次恒久永乐大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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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人也是这么想的,他没有往谋反的方向上去想正是因为姜家道君身居高位,本就没有“谋反”的必要。但道君做出如此决断,必然是有其深意在的。探子心中记下此事,临要告退时,他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尊上,另外还有一事。我等在调查皇室的途中,发现还有另一股势力在调查姜家。这股势力十分强大,且在谍报方面浸淫颇深。为了避免冲突引起天殷警觉,我们只能暂时退避。很抱歉,没能查出对方的来历。”
“不怪你们,当以自保为重。”宋从心摇了摇头。她手头的这支情报组织建立不久,从头到尾都没有借助过无极道门的势力,即便是奉剑者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如此稚嫩的组织,如早春萌芽的绿草,自保尚且不易,没有与任何势力相抗相争的必要。
“此行回去后,你们便正式更名为‘飞芦门’吧。”
郁郁荻花,袅袅芦苇。临水河岸之上,随晚风天光起舞的凄清苇荡。
躬身告退的线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眶微湿:“……是。谢尊上。”
谍报人是行走长夜的不归人,即便因暴露身份而死,尸骨也不能被认领归乡。他们是路边无人拾捡的遗骨,又被称为“夜不收”。
但现在,他们拥有名字了。
……
线人离开后,宋从心整理手中所有的情报,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飞芦门没有查明另一股谍报组织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