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唇,鲜红的、像是被撕咬过一样:“我就是不要脸。”
很像七年前。
满身伤、一脸青紫的少年陈幺,面对着鄙夷和谩骂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从一开始的“我没错”、“我就是瞎了一次”、“你们再敢骂我”变成了,“我就是不要脸。”
江绕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像是突然扯断一样,他看到陈幺似乎刚跟人接过吻的唇:“陈幺!”
他去扯陈幺,“你在公司就跟人搞?谁?我忘了,现在也就贺休理你,是贺休,是他是不是?”
他像是失望,又像是愤怒,“你就这么……你贱不贱?”
陈幺没跟贺休搞,但确实起过念头,他倏然挥开江绕的手:“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本来就脆弱的心理防线似乎要彻底坍塌,他无法面对自己,一直积压的厌恶到了临界点,竭尽全力、歇斯底里,“我就这样。”
江绕没想到陈幺会承认。
他攥拳:“陈、幺。”
陈幺无所谓,他还能笑,蓬而鲜亮的蓝发,鲜红破碎的唇角,他笑起来很美,纯真的堕落:“你想吗?”
江绕瞳孔颤了下,差点被气管呛到。
他胸膛起伏,呼吸声剧烈。
“想也不行。”
陈幺弯唇,轻柔出声,“……得排队。”
江绕面色潮红,像是愤怒到了极点。朝新余揣手,不知所措。云希皱眉,明臣一脸憎恶。
走廊上包括陈幺在内的五人……不,是有六人都像是被塞入了相框里,神情和肢体动作都有些定格。
贺休也在。
他追了出来,他想给陈幺送药。
他就提着塑料袋。
他就站在门口。
……
他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叮,电梯到了。
陈幺离开的时候才瞥见贺休,他睫毛颤了下,脸色像是更差了,又像是没有。
他不疼,一点也不。
疼够了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