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玉、杜玉啊!
陈祥能找到九阳之体还是舍下脸皮去求大师傅帮忙的,他就是个凡人,他就是个老太监,若不是大师傅帮忙,他哪里能找到九阳之体。
卫贤带人闯进来,说绍元帝已死,请少帝登基,其他人都不哭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大喜的日子,他们怎么能哭。
偌大的天延殿就剩下一个老太监在哭,嚎啕大哭。
卫贤进来,对陈祥的悲痛是冷眼旁观,他进宫的时候绍元帝已经和大师傅闹翻了,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老太监其实被他的师父当成父亲尊敬过。
他憎恶绍元帝,自然也就憎恶这条凭着绍元帝上蹿下跳的老狗,在他看来,绍元帝身边的人、这一殿的文武百官都是逼死他师父的凶手:“陈祥,少帝要登基,还不去请少帝?”
陈祥像是被人把魂喊了回来似的抖了下,他看着威风凛凛的卫贤,扯出一个比鬼还难看的笑:“你是大师傅的徒弟……”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卫贤该是杜玉的儿子,也合该是他孙子,“你叫什么名?”
钦天监的一切消息都是机密,就连他都探听不到。
卫贤冷声道:“与你何干。”
他上前,想把陈祥拎走,陈祥却哆哆嗦嗦地往怀里掏了掏,他掏出一个红封交于卫贤,“欠了你这么些年生辰礼,一次补给你。”
卫贤皱眉,并不接,这是什么场合?大庭广众之下贿赂他吗?
疯了吧。
陈祥也知道这不是个好时候,他就是觉得再不给就没机会了:“拿着吧,这是机密要务……”
卫贤抽走了红封:“你最好没骗我。”
陈祥只是笑,很慈祥的笑:“长得真好,就是和杜……大师傅不像,他年轻的时候……老了,话多了。”
他爬起来,打开天延殿的暗阁,笑了下,“殿下。”他从怀里掏出一封明黄密纸,“先帝遗诏,命您即刻登基。”
“殿下,先帝说大临就交给了您了……愿大临盛世永昌。”
陈幺还披着狐裘,一身雪白,他身量拔高了些许,姿容也越发出色决绝,他眉心的朱砂宛若焰火,夺目诡艳,他正要接,陈祥忽然跟想起什么似的,他这次摸半天才拿出一个红封:“殿下,老是接您的赏,老奴实在是愧不敢当……还请殿下一并收下。”
陈幺看了下红封,又看了下那道明黄下的遗诏,陈祥对他很好的,陈祥愿意奔走几千里为他寻找九阳之体,还总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是准备让陈祥继续当大总管的:“阿翁,你也要走了吗?”
阿翁?
陈祥捂脸哭,又捂脸笑,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阿翁,阿翁还得起看着他们俩才行,到了下面就别争了。”
陈幺安静了下:“哦。”
他周岁大的时候,陈祥曾哄着他说话。
……
福寿殿里就一个小婴儿躺着,一个老太监鬼鬼祟祟地走了进去:“幺儿,幺幺。”
他一脸笑容,脸都挤成了褶子,“叫爷爷阿翁。”
“跟我学,阿……”
“……阿翁。”
……
估计陈祥以为他那时候不记事才敢这么说的吧,陈幺其实记事,他生来就懵懵懂懂地记得事了。
陈祥把东西都给了陈幺:“老奴、老奴叩见陛下。”他带头下跪,五体投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绍元帝已崩,少帝继位。
陈幺还年幼,不是没人有其他想法,挟天子以令诸侯、或者垂帘听政什么的,但下一秒,就没人打这个念头了。
绍元帝逼死了大师傅,钦天监的少监主竟然没有难为绍元帝的儿子,虽然他还阴着脸,但还是一撩衣袍跪下了:“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先帝有遗诏,钦天监也支持陈幺,就是有人有想法也不能表现出来,文武大臣们纷纷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