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见他朝自己大步走来,面无表情地后退了一步,刚想说别碰我就被人从头到尾地罩住了。
他还被横抱而起,脚都离开了地面:“王……”
王妄用衣架上搭的狐裘将陈幺裹了起来:“我是不是忘了给你烘头发了?”怀里人很轻,无处不柔软,但他没起别的心思,“马上。”
陈幺发现王妄有时候真的会自顾自地处理事,他想骂他,但上一秒还湿漉漉的头发下一秒就干了个彻底,身体都因此温暖起来的时候,他又不想骂他了。
王妄在路过被他破坏的门帘的时候真的是心惊肉跳,他知道陈幺聪明,很多事他觉得他明明藏得很好了,陈幺就是能问都不问就知道。
他知道要想隐瞒自己的罪行,就得转移陈幺的注意力:“我刚回来的路上碰见卫贤了,就那食心妖的事。”他言语之间是有鄙夷的,“钦天监的人没处理好,还要朝你求救。”
陈幺的眼前一片漆黑,但他听到了王妄异于平时的心跳声……这蠢货又干了什么?
他懒得过问就顺着王妄的话道:“食心妖?又死了多少人?”
王妄也不清楚:“二师傅都没解决,至少得是地等了。”
钦天监把妖归为天地玄黄四等,地等还属于钦天监可以应付的,天等的话……大临就没救了。
“地等?”
玄妖就得死个几万人,陈幺颦了下眉,目光仍旧冷清,“二师傅呢?”
“负伤逃跑了。”寝殿就在眼前,王妄迈步进去,“你想召见他吗?不过他应该不会来朝玺吧。”
陈幺是想见一见二师傅的,但大师傅死后,二师傅和三师傅就一步都未曾踏足京城。他心知是他们是不待见他,若不是为了大临,他们怕是早就离去,去归隐山林了:“不会。”
王妄把陈幺放到床边,陈幺总是安安静静的,这会儿也一样:“幺幺?”
陈幺闻言抬头。
王妄是心疼陈幺的:“他们不听你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连着钦天监上下都对你阳奉阴违……也就卫贤那个蠢货还算听话。”他声音一转,“可光他听话有什么用,压不住下面,降不住上面,还少阁主呢,我要是他,我就一头撞死在钦天监门口。”
陈幺终于开口了:“你撞死有什么用。”他声音淡淡的,“我要是他,我就抱着大师傅的牌位,亲自去请二师傅三师傅回京。”
这是请?
王妄这个脑子都知道陈幺这是逼,大师傅已死,再用他的牌位……他没继续想下去,而是道:“他们要是不情不愿的,回来也没什么用吧。”
陈幺垂眼,面似菩提:“回都回来了。”
王妄:“……”
虽然陈幺没继续说,但他知道陈幺肯定有馊主意,他看着他的漂亮媳妇,感慨道,“最毒妇人心……不是,幺幺,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幺瞥了王妄一眼,也没计较,他说话还是心平气和的:“我就穿了外袍,要更衣,你是出去等还是背过去不看。”
他其实是不介意的,但王妄对此严防死守,说不到年纪就不能干不到年纪不该干的事。
王妄一般会暂且出去回避一下,但这次,他有点惴惴不安:“我说你……你不生气吗?”
陈幺说没有。
王妄哦了声,试探道:“那我出去了?”
陈幺:“行。”
王妄走了两步,还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要不你打我……”
陈幺已经忍无可忍了:“滚。”
“好!”
王妄这下放心了,二话不说地就滚了出去。
陈幺觉得真要养了王妄这么个儿子,少说得少活十年。
陈幺才下床。
“好了吗?”
“没。”
陈幺才挑好衣服。
“好了吗?”
“没。”
陈幺才穿好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