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冷汗打湿了,他紧绷着躯体,就像是一条被迫上岸的鱼。
好在这过程并不久。
王妄也屏气凝神了好几秒,他搂着陈幺的腰,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好了,不疼的。”
不疼是不疼,就是难受。
陈幺是被精心侍奉大的,他的贴身衣服都是最上乘的丝绸,柔软的好似羽毛,他经不起一点的磋磨。
他咬唇,又缓缓地放开的:“出去吧。”
兴许躺着会好受点。
王妄又拨了下陈幺的额前的发:“再适应一下我们再出去。”
陈幺显然是听懂了,他这样,动一下估计都是煎熬,他真的没力气,浑身瘫软,连脖颈都软趴趴地垂了下去,他到腰的头发在水里像海草一样散开。
瓷白的脸被熏出了一点红,往前卷的睫毛浓密:“嗯。”
王妄是真可怜陈幺,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要遭这罪,他手掌宽而大,扣住陈幺的后脑勺时候,很能给陈幺安全感:“乖。”
他声音很轻,“忍忍。”
不受这罪是容不下他的。
陈幺真的没劲了,他都没什么精神了,他趴在王妄怀里,有些昏昏欲睡……和王妄贴在一起很舒服,源源不断的热气在填补他这个冰窟窿。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化了。
王妄又哄了他一会,陈幺好一会没应声:“幺幺?”陈幺不知道什么睡着了,年轻的天子有张足以让世人倾倒的脸,脸庞瓷白,眉心艳红,红白相衬鲜明夺目,美得不可方物,他盯着陈幺看了会,“没事。”
他声音很低,低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没事的。”
王妄的师兄告诉王妄,陈幺就是回天乏术了。
王妄的师兄很直白地告诉王妄,陈幺生来就是要死的。
王妄没去思考生来就是要死的是什么意思,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头一次对他师兄动了手,他走遍了五湖四海,他踏遍了山川大河,他甚至东去闯进了无尽之海,他都没说陈幺没救了,他师兄凭什么说。
不到死前的那一刻,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王妄闭眼,掩去了眼里的狠辣决绝,人没办法,妖肯定有的,它们不肯说没关系,他一个一个找过去,总能找到办法的。
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陈幺体内的寒毒。
……
王妄与陈幺泡温泉的同时,钦天监。
钦天监的二师傅在凉州食心妖一案中强行附身食心妖伤到了根本,苦熬了六年,他的身体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了。
在预感到自己即将步了大师傅的后尘后,他叫来了卫贤,卫贤是大师傅的亲传子弟,也是大师傅为陈幺准备的大师傅:“卫贤。”
隔着一道帘子,卫贤只能依稀看到一道佝偻的影子,他深知二师傅也将魂归于天:“二师傅。”他声音虽然不高,有点悲伤之意,但也没有太过崩溃。
他早就不是大师傅走的时候那个无措地少年了。
二师傅对卫贤还是很满意的,这孩子心思赤诚,有兼济天下的善心:“大师傅走多久了?”
卫贤提起大师傅还是会难过:“十年、十一年了。”
二师傅喃喃:“快,真快啊。”他在钦天监已经两年没出去了,“大临如何?”
卫贤答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二师傅很忌惮陈幺的,但听到这里,他还是笑了下:“是辰帝吧。”少帝立号为辰,有光芒、太阳之意,是个很有野心人,“我教过小时候的辰帝。”
卫贤对陈幺是敬佩的,也就陈幺能在没有绝对的武力下、相对的弱势下能维持得住大临摇摇欲坠的局势,还能缓缓发展了。
在接触辰帝之前,他根本想不到他到底是何等雄韬伟略、何为生而知之:“辰帝小时候很聪明吧?”
“何止是聪慧。”
二师傅叹道,“他不仅过目不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