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亮手机屏幕,眯着眼找信号,喝多了眼睛就有点花,没等她看清到底有没有信号。
“妈。”
季随知道季霞在玩,也不多做打扰,“我过年不回去了。”他声音亦如往常般平稳,“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
ISS对标国际,是没有年假的。
老教授也是华人,他都给季随批好假条了,他很喜欢季随这样不忘本的学生,只是季随似乎有点忙,没找他请假。
也是,毕业季也是升学季,ISS的毕业生都忙着赶论文。
跳了高中不等于他们走了捷径,相反,小小年纪就要进去大学跟成人竞争,他们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汗水,世界级名校肯定不是好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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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幺初二那年,偶然间听人提起季随进了常青藤,羡慕是羡慕,佩服是佩服,少年也总是有展望的,但一想季随从小学就雷打不动的五点半就起。
算了,还是躺着吧。
游戏多香。
太牛的人总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季随出国也偶有回来,陈余芒总是叫陈幺去找季随玩,陈幺也总是会应。
可到底一次也没找过。
不提认不认识,熟不熟,用脚想想也聊不到一起啊,到时候人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轴子……他多少还是要点脸的好吧。
陈幺的初中是没什么波澜的,就是一直有点怂抓他进办公室的张老师,他老是觉得张老师在关注他,到了毕业,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把最后一张试卷折成纸飞机从指尖放飞。
他又看到了张老师高深莫测的脸:“老师?”
直到现在,他还挺无辜,“您干嘛老盯我?”
也不是一直盯,就是有点惋惜,陈幺的成绩虽然一直名列前茅,但他对学习并不怎么上心,张老师觉得陈幺能有更好的前途。
知道学的孩子勤奋刻苦想着学习改变命运,不知道学的孩子每天没心没肺地嘻嘻哈哈:“看你什么时候开窍。”
张老师年纪轻轻比学校的教导主任还教条,都毕业了,还是老熟人了,陈幺趴在栏杆上,他长得好,蓝白校服衬他愈发俊秀。
额发蓬松,眼睫漆黑,少年懒洋洋的:“开什么窍?”
他其实知道张老师说的什么,张老师虽然不是他的带班老师,但还是总督促他学习,叫他不要浪费时间。他故意曲解了下老师的意思,扭头,一本正经,“老师,我真没谈。”
张老师还年轻,要是陈幺的班主任肯定脸不红心不跳地带过去了,年轻就是会尴尬:“之前是我误会了。”
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道,“抱歉。”
陈幺没应,他在眯眼晒太阳,半边脸被渡了金边。
张老师读书的时候,像陈幺这样的男生,谈的很多。被表白的次数多了,就是不想也会想了,但陈幺就一直没谈。
他初一的时候虽然被说服了,但还是不服。
这么好看的男生很难不谈。
“老师。”
陈幺直起了身,神采都飞扬了起来,“你看。”
张老师之前看到陈幺放纸飞机了,本来想批评陈幺乱扔垃圾,但转念一想这孩子都毕业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他顺着陈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纸飞机越过花坛,徐徐飞翔,终于飞到了操场的尽头,陈幺也跟着舒了一口气:“我最远丢到操场边的树上。”
“我还以为要留下遗憾了呢。”
“你看。”
张老师看向陈幺,少年身姿挺拔如小白杨,神采焕发地做了个手势:“飞过去了。”
“对了?”
他刚好像听见了,“你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对学生道歉总归是个比较难过的坎儿,张老师这么教条主义的人也会开玩笑:“秘密。”他笑了下,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你没听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