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少女的语声又轻又软,尾音上扬,带着一点促狭的笑意,像是一把芦花轻扫过耳畔,柔软微痒。 他握紧了手里的瓷碗,淡垂下羽睫,启唇询问:“公主喜欢什么样的?” 李羡鱼鼓起腮来,不满地纠正他:“我现在是姜家妹妹,你应该唤我妹妹才对。” 临渊仍旧是道:“公主。” 李羡鱼抿唇:“你要是不唤,我便不告诉你了。” 临渊默了默。 良久终于妥协。 “……妹妹。” 李羡鱼这才在幕离后轻轻笑起来。 她单手支颐,真的将自己代入姜家妹妹这个角色里。 她想,如果她是姜家妹妹,会喜欢什么样的少年郎呢? 她很快得出答案,不假索地道:“自然是鲜衣怒马的小将军。” 临渊侧首看向她,握着碗壁的长指略微收紧。 而李羡鱼并未发觉,仍旧是十入神而期许地道:“他生得好看,剑眉星目。有一匹毛皮黑得发亮的骏马,会使一手漂亮的银枪,在战场上百步穿杨,战无不胜。我们的两家是世交,说好了我及笄那,便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地来娶我……” 她说得这样认真,这样的具体,真实感得仿佛像是怀春的少女在描述自己的意中。 临渊剑眉紧皱,不知为何,绪渐渐有些烦乱。握着瓷碗的长指随着愈收愈紧。 终于,‘咔啦’一声,手中的碗壁出现一道裂痕。 李羡鱼顿住语声,讶然转过脸去。 却见临渊将手中的碗盏搁下,拿帕拭了拭指尖的甜汁。 他抬眼,看向场中的世家公,语声格外的平静,却像是往外透着冷意:“我替公主找找。” 李羡鱼回过神来,羽睫轻扇了扇,欲言又止:“别找了,你找不到他的……” 她的话音未落,却见临渊的视线骤然顿住。 继而,少年蓦地伸手,握住了腰间的佩剑,一双狭长凤眼幽如寒潭,杀意如剑光泠泠,照魂魄生寒。 李羡鱼的跳快了几,立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视线尽头,并没有什么鲜衣怒马的小将军,而是一名肥胖的中年男。 他生得难看,獐头鼠目,神也并不端正,手里端着酒盏,眼睛却直勾勾地盯在一旁身形窈窕的斟酒侍女腰上,笑得格外下流。 令奇怪的是,他竟然只有一只耳朵。 这份残缺令他本就丑陋的面庞又难看了几,显得愈发奇形怪状。 李羡鱼看到是这样的,立时便皱眉挪回视线。 她不兴地碰了碰临渊的袖,小声道:“我不喜欢这。你别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