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回得晚些。 待她更衣回寝殿的时候,天边已是光初现。 殿内的临渊闻侧首。李羡鱼拢着新换的斗篷进,乌缎似的长发新沐过,此刻还半湿着,柔顺地垂在腰后。 两人对上视线,李羡鱼微微红了脸。 她往窗畔的玫瑰椅上坐下,语轻柔地向他道谢:“临渊,谢谢你替我找回了母妃。” 临渊正拿布巾擦拭着墨发上未干的水,闻言动作一顿,是轻轻‘嗯’了,便又抬手,将半干的墨发束起。 李羡鱼反倒有些局促。 她小问:“临渊,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她想,昨夜里,临渊一定是了。 毕竟他的耳力那样好,甚至都能做辨位。 临渊垂眼看向她。 他素不是个好奇的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仅有的求知欲似乎都在了李羡鱼的上。 而这件,似乎与李羡鱼紧密相关。 毕竟,当今的皇帝姓李,不姓霍。 这句话若是深究下去,兴许藏着个杀头的大罪。 李羡鱼未必能够幸免。 于是他抬眼,直白地问:“霍家哥哥是谁?” 李羡鱼的指尖轻轻蜷起。 稍顷,羽睫垂落,神情有些不安,像是第一次与人说起这件深藏的往,开口得十分艰难。 “霍家哥哥说的是霍小将军。霍家与顾家是世交。母妃与他,应当算是青梅竹马。” 临渊微顿。 他刹那便白过。 这便是李羡鱼说的那位小将军。 鲜衣怒马的小将军,两家是世交,等及笄那日,便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地迎娶。 前者丝丝入扣。 而后者却显没有实现。 否则,他不在披香殿中李羡鱼。 于是他问:“那人没么?” 李羡鱼轻轻摇头:“他不了了。” 她低:“霍小将军,在我十岁那年,便死在辽北的战场上。” 临渊一怔。 李羡鱼有些难过。 但仍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些片段拼凑起,组成一个完整的故,说给临渊。 “我记得,我初初记的时候,母妃便住在这座披香殿里。” “那时候的披香殿还很热闹,各处的摆设都是最好的,宫人们往不绝。可母妃几乎便没有在我面前笑过,她总是在月下饮酒,自顾自地弹自己的月琴。总是冷冷清清的模样,不大与我说话。” “那时候,我还以母亲天生就是这样。话少又冷清。直后,我无意从母妃的妆奁夹层里翻一本她亲手写的日录。我这才知道,母妃还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小将军。生得剑眉星目,有一匹毛匹黑得发亮的骏马,使一手漂亮的银枪,在战场上百步穿杨,战无不胜。” “他与我的母妃约好,等她及笄那日,便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地娶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临渊的视线中,她轻轻说了‘可是’。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