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天。 李羡鱼随着临渊,在黄昏时分,亲自送赵太后的仪仗到京郊。 华盖遥遥,深锦。 身着湖水蓝宫装的太后坐在仪车,依旧是常日里的端庄雅静。 仿佛真的仅是如传言中那般,是去松陵行宫避暑。 而非满盘皆输。 直至仪车出城,眼前群山在望,帝后即将回宫的时候。 赵太后终是打起车帘,抬手屏退左右。 她垂落凤眼,淡声对李羡鱼道:“皇后避了哀家七日。但在去行宫之前,哀家还有几句话想单独皇后说说。” 临渊垂眼,将李羡鱼的素手握紧。 “母后有什么话,在此说儿臣听亦是一样。” 赵太后微抬凤眼,深看着他。 不知时。 身畔雏鸟早已长成翱翔天际的雄鹰。 而他要捍卫的,是冠着他姓氏的王朝,不是培植她成为皇后的赵氏一族。 立场之前,皇权之下。 即便是至亲,最终仍是陌路。 赵太后那双他相似的凤眼抬起,朱唇扬起个柔和的弧度,语声却冰冷:“你我母子之,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临渊不语,也不退让。 赵太后也并不启唇。仅是这般挑帘平静地等候着。 京郊的官道,长风呼啸来去,将仪车旁的深锦吹得飒飒作响。 气氛凝滞,李羡鱼抬手摁住被拂起的裙裾,轻轻仰看临渊。 她对临渊展眉:“我很快便回来。” 临渊低首看她,剑眉皱得紧。 但最终,他还是将李羡鱼的素手松,转身退到远处的城门口。 李羡鱼走赵太后,如初见时那般她福身:“母后要昭昭说些什么?” 赵太后注视着她。 从她发的玉蜻蜓步摇看到她手腕的红珊瑚镯子,最终语调平淡地问道:“你也觉得,哀家会蠢到让赵氏的族人,去刺杀自己的儿子?” 李羡鱼想到赵太后要问的是这样的话。 她轻愣了愣,本能地想将这个话题避过。 但赵太后的视线这样笔直地落来。 直抵人心,不容她退避。 李羡鱼羽睫轻扇,终是在赵太后的视线里轻轻抬起眼来。 她语声很轻地问道:“母后,当年淑妃的家人,真的意图谋反吗?” 语声落下,官道新归寂静。 赵太后淡笑了笑,终是有作答。 她收回手,复又端坐。 绣着鸾凤的车帘新垂落,远避的宫人们再度前,簇拥着赵太后的仪车再度启程。 马蹄踏踏,烟尘滚滚。 在仪车行过李羡鱼身畔的时候。 她听见赵太后隔着绣金的绸帘,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就祝你,不会有赌输的那一日。” 李羡鱼秀眉微弯。 她有反驳,仅是依着晚辈的礼节轻福下身去,对着赵太后远去的仪车恭顺道。 “昭昭恭送母后。” 她想,不同的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