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好奇:“十九,你为什么非要带着我出来?” 若是十九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他大可自己去。 若是不带着她,便也不会被人发觉。 更不用仓促地藏进御药房的立柜里。 十九不假思索:“因为公主应当多出来逛逛,而不是日留在华光殿里。” 李檀轻怔。 眼前的少年没有回头,他带着李檀步下游廊,语声依旧不停,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公主日留在华光殿里,看着殿内一的风景。愈看愈是伤。日里闷闷不乐的,臣就是开再好的方子,也只能发挥三的效用。” 他眼尾微扬,语调轻快:“公主总不会愿一日里用九碗药。” 李檀略想了想,终是低头,抿唇轻笑。 她跟着十九一路走过石径,跨过殿门处高高的门槛,直到殿顶牌匾上太医院三个泥金大字都快远得不能看见。 李檀方想起问他:“十九,你想进太医院吗?” 她的音落下,十九也暂且停住步伐,侧转过身来。 两侧红墙窄长,风灯暖橘色的光从前往后照落过来,映得少年墨发暗,漆眸明。 他眼底笑宛然,带着点促狭的味:“公主为什么会么想?” “难道,臣看起来,像是太医院里古板的老太医吗?” “抑或说,是表面古板,实则会在静夜里给自家夫人写信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檀莞尔:“当然不像。” 她停了停,将盘桓在底许久的想法告诉他:“我是想着,你会脉,会施针,还会开方子,要是哪一日不做我的影卫了,应当,是可尝试着进太医院的。” 哪怕是从药童做起,慢慢地升到太医,再到左右院判,甚至是院正。 也是一门很好的前程。 她认真道:“我可为你写举荐信。” 十九拿指尖拨弄着风灯底下的流苏,复又偏首看她,漆眸微眨:“臣为什么要进太医院?” 他弯眸轻笑,原本清润的语调里染上笑音,便显出些不着的慵懒:“原本臣跟着公主,还能偶尔告假去做自己的事。若是真的进了太医院,岂不是每日都要上值,还要点卯。既影响臣看毒经,也不让臣去郊外找新鲜的毒草——这与进了天牢有什么分别。” “臣可不去。” 李檀也停下步履。 她抱着怀里的玉兰,眼里有茫然之色浅转而过。 她曾经为,读书人的志向皆是为官。 医者的志向自然也是入宫,伴驾御前,留医史。 她从未想过,旁人趋之若鹜的事,十九会视之为牢狱。 李檀徐徐抬眼。 她站在梧桐树下,透过疏密交织的叶影看着眼前提灯回望的少年,语声轻得像是叶底走过的春风。 “要是有一日……” 她微停了停,终是将病逝两个字咽下去,轻轻改口:“要是,有一日我出嫁了。你会想去做些什么呢?” 这是她的习惯。 因常年病弱,她早已习惯将自己离开后,身边的人之后的事都提前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