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撒腿就跑。 “哎!” 摊主老胡儿大惊,喊道:“还没给钱呢!” 吓得杜五郎跑得更快。 他身上穿的是薛白的絮袄,是最普通的衣服,挤进人群,像水滴汇入了江河,马上便不见了踪迹。 “狗崽子,还没给钱呢!” “啪。” 一串钱落在汤饼摊上。 牛栓已从巷子里出来,手里却真个牵了一条狗,不慌不忙地跟上杜五郎。 望火楼上,有武侯抬起小旗,指向永兴坊十王宅。 ~~ 永兴坊,沿街有一间客馆。 二楼的客房中,薛白支起窗户,往长街看去能看到十字街口的茶铺。几个汉子正坐在那喝茶,目光却始终盯着往太子别院的巷口。 有伙计在他身后笑道:“住在本馆的士子每年都比住务本坊、崇仁坊客栈的更多中榜的,且这是最上等的厢房了,郎君可满意?” 薛白问道:“你们这里能雇车吗?” “后院便有马厩,随时都有套好的马车。” “那便定下吧,先住三日。”薛白示意青岚交钱。 “好哩!”伙计笑道:“郎君还请移步大堂一录店簿。若有家状也可给小人过目,待明朝高中了还可为客官免些房钱。” 薛白伸手入怀,摸了两下,讶道:“怕是落在春门了,我得去找……” “郎君且慢,马上便要宵禁了,要不还是明日再去吧?” 薛白从青岚手上接了钱递过去,道:“那便暂不录吧?放心,我不是坏人。” “小人知道。”伙计笑呵呵道:“小人做这行久了,看人可准,郎君身上有官气,必是世代高门。” “对了,我有个同乡好友,比我早一两日到长安。乘的是辆碧篷骡车,说是要投宿在永兴坊。你可有看到?” “没有。”伙计摇头不已,道:“倒是昨日,有不良人扣了一辆碧篷骡车,不知是否郎君好友?” 薛白惊讶道:“我那好友年过四旬,三缕美须,穿一身素色襕袍,手持佛珠,可是他被拿了?为何?” “不是哩,被拿的是位美貌娘子,带着一奴一婢,骡车是从长安县雇的,不见有四旬书生。” “美貌娘子?犯了何事?” “这小人便不知了,近年来京兆府拿的人可多。” 薛白又问道:“今日进城,我听闻太子再度和离,可是发生了什么?” “瞧郎君问的,这哪是我们小老百姓能知晓的?” “见笑了,我初来长安,对诸事不免好奇……” 闲聊了几句,那伙计退下。 青岚插上门栓,上前焦急地小声问道:“是大娘与五郎被拿了?我们怎么办?” 薛白向窗外看去,低声道:“虽拿了他们,那些人还在那盯着。” “是在找我们?” “不好说。”薛白始终看着窗外,道:“但此案直指东宫,能灭杜家者会来、那能救杜家者可能也会来。” 暮鼓声又响起。 薛白转头向南看了一眼,隔着坊墙,远远的竟是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先是讶异,眼神又闪过警惕之色,再观察了一会,他倏地转过身。 ~~ “咚。” 暮鼓声中,杜五郎跑进了永兴坊。 他跑了足足一个时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被宵禁的鼓点催促着不敢停歇。 坊中十字街口的茶铺还坐着三三两两的茶客。他不敢多看,低着头跑进巷子,回头偷瞥一眼,见无人跟来才松了口气,赶紧往太子别院的方向赶去。 “咚。” “咚。” 他已进入了十王宅一带,周围都是高墙大院,已无行人。 路过一个巷口,角落里却忽然窜出一个人影。 杜五郎吓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啊!” 他还在惊呼,耳畔却听得一声轻喝。 “别喊。” 那是个穿素色夹袄襕袍的少年,仔细一瞧,杜五郎不由惊喜。 “薛白?” 薛白拉着他就走,脚步匆匆,问道:“你们被捉了?你怎么逃出来的?” “是,大姐也被捉了。我放松了他们的警惕,在移交大理寺的路上,趁他们不注意,一下逃出来。” 薛白边走边回头看了一眼,不见有人跟来,眼神中闪过思忖之色。 “怎么了?”杜五郎道:“我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