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个个都是衣着华贵、面容皎好。 杨钊三人一入堂,众人纷纷转头看来,对薛白这般俊朗相貌习以为常,反倒是那长得无精打采的杜五郎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咦,好没精神的一双小眼。” 也不知谁说了一句,逗的坐在上首软榻上的一名美妇“噗嗤”笑了出来。 她捂着嘴向薛白笑道:“欸,小郎子怎么把随从也带进来了?” “我不是随从。”杜五郎嘀咕道。 杨钊已哈哈大笑,领着他们上前打了招呼。 “见过虢国夫人,带了些礼物,请过目。” “堂兄何必多礼?” 虢国夫人杨玉瑶看起来只二十余岁,梳着个堕马髻,发色乌黑,衬得颈胸处的肌肤雪白,一双丹凤眼中似有水波流动,口若樱桃,始终带着些浅浅的调笑之意。 再仔细一瞧,她却是素面朝天,未施粉黛,天生一张光滑紧致的皮肤,脸色白里透红,艳如桃李。 今日她穿的是件红色的披衫,酥胸半露,身姿侧卧,又白又长的腿若隐若现,将起伏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正是“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耸巫山一段云。胸前瑞雪灯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 若与杨钊之妻裴柔相比,裴柔以色侍人,卖弄色相是为了讨好男人,显得风尘;杨玉瑶却不同,她知道自己很美,慵懒地倚坐着,像等着男人来讨好她们,这叫风情。 薛白直觉,哪怕是面对当今圣人她也不会诚惶诚恐,她天然就有种恃美而娇的底气。 察觉到薛白的目光,杨玉瑶头一抬,与他对视了一眼,似惊讶于他好大的胆子,眼里便泛起了对他颇感兴趣的神采。 杨钊连忙引见道:“这是薛白,前些日子他晕倒在雪地里,失了记忆,如今却有好事者说,像是从虢国夫人你这里出去的?” 他竟是直接说了出来。 杨玉瑶听了也不恼,反而捂着嘴笑了起来,又深深看了薛白几眼,道:“这般一说,前阵子我路遇一群美少年,邀他们来宴饮数日,小郎子莫非便是其中一个?” 说着,她向薛白招了招手,莞尔问道:“我们可睡过?” 杜五郎惊得合不拢嘴。 薛白摇了摇头,应道:“真失了记忆,想不起来了。” 杨玉瑶抿了口酒,似玩笑般道:“等再续了前缘,伱便想起来了。” 杨钊道:“薛白如今可是右相看重的人,但不知是哪家的麒麟儿?” “我哪能记得这些?”杨玉瑶不悦,嗔道:“邀你来宴请,你反倒审起我来。是,是,长安城凡是丢了美少年,全是被我掳的,好了吧?” 杨钊赔笑道:“我不是这意思,今日带薛白来,是有诗相赠。” 杨玉瑶一听便来了兴致,拈着酒杯一指,道:“好呀,崔驸马正要为今日的筵席赋诗呢。” 杨钊顺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美男子正在提着毛笔对着宣纸思忖,乃是晋国公主驸马崔惠童。 崔惠童正写得认真,对周围的对话一概不理,蹙眉构思着下笔题了几个字,终于搁下笔,喜道:“诗成!诗成矣!” 他对自己这诗颇为满意,捧起宣纸便高声吟诵。 “一月主人笑几回,相逢相识且衔杯。” “眼看春色如流水,今日飞花昨日开。” 一诗吟罢,众人纷纷叫好,交口称赞。 杨玉瑶听得颇为高兴,笑吟吟道:“真是好诗,往后看谁还嚼舌根说我们这是俗宴?我们这宴上可也是有好诗的。” 杜五郎觉得这诗也就一般,不由暗自嘀咕,这宴上女的美若天仙、男的俊朗风流,但就是看起来似乎脑子都不太聪明。 “诸君,诸君。” 杨钊是能起哄的,团团抱拳,朗声道:“我今日却是带来这位薛郎君,他的诗可是连南曲名妓都赞不绝口的。” 驸马崔惠童竟颇为豁达,闻言不恼,反而大笑,道:“好,我抛砖引玉,请薛郎君作诗。” 薛白也不推却,态度谦虚向杨玉瑶行了一礼,道:“我不会作诗,只是今日见此欢宴,脑中想起一首词来,是首《浣溪沙》,供虢国夫人一赏。” “好。” 杨玉瑶向他点点头,捧起酒杯,小抿了一口,便听他念起词来。 “玉碗冰寒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