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说说出了何事?”
老凉之前还能冷静,被他这宽慰的语调一问,登时激动起来,又向薛白叱道:“狗官,全是狗官!募兵时说有功必赏…同村五十九人就活了老子一个…栓子战死了,凭什么补他的租庸?!娘的…将军说替我们出头…将军呢?!老子要见将军!”
“好,好。”薛白道:“我知道你有委屈,你先松开她,她是无辜的,你们中毒了?我们先说怎么解毒…”
忽然,有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他中毒了。”
却是那被挟持的少女开口道:“酒气这么重,毒在酒里,喝得还不少。你言语不清,吞咽困难…可还觉头晕目眩,四肢麻木?”
老凉不答。
那少女又道:“你是钩吻中毒,我懂医术,能救你。”
“我不信…还有你,别过来!”
薛白却已抬起手,道:“这样,你挟持我,便可由她救你们,可好?”
“你…”
薛白脚步不停,坚决走近,在月光下直视着老凉的眼,道:“我若不愿相帮,大可以拖到你毒发。信不信我?你自己选。”
“娘的,姜老二快不行了!”
老凉终于收了匕首,他看过了这么久姜亥都没从薛白后方出来,就知他是晕过去了,赶到那暗巷中一找,果然见姜亥倒在那昏迷不醒。
他自己也是头晕得厉害。
薛白蹲下探了姜亥的鼻息,问道:“怎么做?”
“先让他们吐出来。”那少女大概只有理论知识,跺脚转了一圈,灵机一动,抬手一指,道:“给他们喝水渠的臭水!”
薛白却已一把扯起姜亥,往地上摸找了个长条的东西便往他舌根按,同时勐按他的小腹。
他还不忘向老凉说了一句,“你自己抠。”
“呕!”
一阵酒臭熏天,姜亥却还不醒。
那少女则在月光下低头翻找着自己的荷包,拿出一把药丸。
“这是我平时吃的补药,有黄芩与甘草,也算是对症,可以缓解一二,但要解毒,还是得饮黄汤。”
“几颗?”
“嗯,我想想,且都吃了吧。”
老凉终于从满是呕吐物的地上坐起,口中全是苦味,但胃里凉凉的,稍稍没方才那么窒息,能够喘得上来气了。
“走,找个医馆买药材。”
老凉艰难地起身,与薛白一起扶起姜亥,跌跌撞撞走向长街,那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衫,差点想要哭出来,忍住了,跑了几步跟上薛白。
四人转过长街,依旧是装作醉酒,一路往东市走去。
这夜的东市如同沸腾了一般。
所有商铺都开张着,街道中央有各种各样的表演,杂技、相扑、马戏,人群中不时响起阵阵喝彩。
远处的高台上有人在舞火鸟,再抬头一看,竟有人踩着高跷在行人的上方行走,也不怕在这么挤的地方被撞下来。
四人好不容易穿过大门,拐进循墙巷子,这才没那般拥挤。
药铺是今夜东市中最冷清的地方,但也坐着三三两两的人正在喝药汤,有种把药铺当茶铺的感觉。
老凉一朝被蛇咬,登时谨慎起来,扶着姜亥在坊墙下的阴暗处坐下,不肯请太夫看诊,说只买药材即可。
“不就是两条命吗?老子信这小娘子的医术。”
行伍之人,总是觉得自己命硬,能扛得下来。
那少女也颇为自信,听他这么说了,大大方方就进了医馆,站在柜台前写药方。
老凉怕她跑去报官,一直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