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再多谈这种麻烦事,坐下与颜真卿闲聊起来。
“对了,还未恭喜清臣收了个好弟子,又赋了一首传世名篇。”
“弟子?”
“清臣还想瞒我不成?近来便是长安小儿也能念一句‘离离原上草’,朗朗上口。”
贾季邻作为状元,对这首诗十分推崇,不住点头夸赞,唯在最后提了一件小事,道:“唯独他字写得不太好,若非特意说了,谁能想到是你的弟子?”
颜真卿当即叉手行礼,解释道:“县令误会了,他并非我的弟子。”
贾季邻本来不过是闲谈,见他忽然如此郑重,微愣了愣反应过来,摆手安慰。
“清臣可是担心有损你的名声?不必在意,国子监许多人都说了,薛白作出如此诗赋却不擅书法,必是天赋的原因,与清臣的教导无关…”
国子监,太学馆。
“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及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不忘亲也。亲未绝而列于庶人,贱无能也。敬吊临赙赗,睦友之道也…”
郑虔手持书卷,正讲到《礼记·文王世子》。
杜五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泪水都从眼角挤出来了,忽然,他耳朵一动,探头看去,坐在前方的杨暄正在那低头玩蛐蛐。
国子监四个学馆里,国子学馆中多是三品以上高官的子弟,太学馆则是五品以上官员子弟。杨暄的父亲杨钊虽未到五品,手段却不凡,早把杨暄送进来了。
至于他与薛白,自然是因为孝行…想到这里杜五郎被自己逗笑了。
看了一圈,就没几个人在认真听学,只有薛白还端坐着,颇艰难地跟着郑虔啃读书上的内容。
杜五郎探头过去看了一眼,见他书上都是奇怪符号,遂低声问道:“你还断句了?”
薛白点点头。
“《礼记》我在家就学过,没想到在这国子监许多人还不如我。这般下去,生徒如何能比得了各州县来的乡贡…哎哟。”
杜五郎还在小声滴咕,后脑勺已挨了一下戒尺。
郑虔博带峨冠从他身边走过,口中还在诵读,手里的戒尺已再次扬起,“啪”的一下重重打在杨暄的手背上。
小蛐蛐掉到席上,须臾跳得不见踪影。
杨暄痛得都不知用哪只手摸另一只手才好,恨不能大嚷一句“阿娘,他打我!”
郑虔却已绕到另一边去了。
杜五郎不敢再乱动,耳听着那乏味的文章,连打了几个哈欠,头越埋越低,终于是睡了过去。
“适东序,释奠于先老,遂设三老五更群老之席位焉…”
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时口水都已干了。
转头看去,斜阳从西窗洒到薛白那笔直的身影上,他皱着眉头,学得依旧吃力。杨暄也睡着了,还在打着呼噜。
一声钟响,郑虔合上了书卷。
众生徒起身行礼,这乏味的一天终于要过去。
“暮鼓前还来得及,我们骑马去丰味楼用晚膳吧。”杜五郎拉过薛白,“若再让我吃国子监的给食,我真的…”
杨暄还与人在打闹,闻言转过身,道:“薛白,我听阿娘说,你与我阿爷交好。那往后你便跟着我,称我为‘渠帅’,现在可以带我一道去丰味楼了。”
渠帅就是对无赖头子的称呼,杨暄这却是要收薛白当小弟的意思。
薛白笑笑,道:“我还得去向博士请教,不如也一道吧?”
杨暄对这种事嗤之以鼻,讥笑着走开了,还留下了一句千金之言。
“聪明人都是等阿爷荫官,谁还读书啊?”
“唉,生徒真的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