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记得,寒食那日早些回来,约了卢家、裴家的子弟们一道出城祭扫。咦,我看你们又长高了些,得赶紧再裁两件新衣,得裁,到时人家看着才舒心…”
一大早,卢丰娘就在絮叨着这事,反复地交代。
杜五郎与薛白出了院子,滴咕道:“唉,裴家高门大户的,我要是被他家小娘子看上,得多受欺负啊。”
“嗯,你得谨慎些。”
杜五郎抬头看向屋檐下的鸟窝,愣了愣,竟真觉有诗意涌上来。
“二月春犹早,喜鹊已筑巢。”
可惜又是只有残句,杜五郎沉吟片刻,不由叹息自语道:“我干脆叫残句诗人罢了。”
薛白见喜鹊有两只,随口补了一句。
“檐下双飞过,微风春独好。”
这日到了国子监,薛白与郑虔再未提及身世,只谈学业。
但彼此之间已经更多了一份师徒之间的默契。
有了这层关系,往后或许可与元结、杜甫结为朋党。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人脉从来都一点点铺开的。
傍晚,薛白终于回到长寿坊的家中。
他连着两日不归家,青岚难免小小地发泄了一下不满。
“郎君说是到国子监去读书,却是玩得欢脱了,累得主母好生担心…”
“过来。”
青岚说到一半,上前一看,只见薛白掏出一袋青枣来。
“昨夜到杜宅拿的,尝尝看。”
抱怨声当即停了,青岚拈起一枚枣,咬了一口,脆生生的,齿颊留香。
“真好吃,郎君也尝尝。”
她再捏了一枚喂给薛白,感觉指头碰到了他的嘴唇,她慌了一下,连忙接过布袋,低声道:“我去洗了。”
转身之际,她偷眼瞥了瞥他,只觉手指头还有些温热,仔细想来又觉得羞人。
待洗了青枣回来,探头一看,薛白已经躺好睡下了,她不由暗道,郎君大概也是害羞了。
“天色还早呢,郎君是要起早去国子监吗?”
“得起早去看望老师,他派人来找我了?”
“嗯,颜县尉像是有急事找郎君,昨夜也派人来了。”
“老师不急的,否则就让人到国子监了。”
薛白心想,最近拜的两个老师,郑公官位虽高,却离东宫太近,终究是颜公更纯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