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先生的文章。”
李隆基随口道:“有何稀奇?朕梦中遇神女,醒后张口即唱出了《好时光》。”
薛白不动声色,问道:“我的文才能有圣人一二天赋?”
“哈哈哈哈,朕从不亏待天才。”李隆基大笑,“伱太年少,且沉下心。”
得此一言,薛白便知自己一个进士出身稳了。
旁人投行卷,向郎官权贵投,他却是向天子投故事,谁还敢拦?
他正要开口谢恩…
恰此时,张汀推了牌,红唇一张,唱起圣人《好时光》一词。
“宝髻偏宜宫样,莲脸嫩,体红香。眉黛不须张敞画,天教入鬓长。”
“莫倚倾国貌,嫁取个,有情郎。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薛白被坏了好事,侧目一瞥,张汀也正向他看来,一双丹凤眼略带示威之事。
她唱得算是好听的,但也看与谁比,声音远不如杨玉环,唱腔远不如许合子。
殿上,歌舞停歇,乐师们重新拨弦,开始演奏圣人的曲目,一派风流景象。
杨銛看着一手烂牌皱了皱眉,不敢出牌太慢,仓促推了张牌。
李隆基眉毛一挑,正要抬手。
“胡了。”张汀笑靥如花,竟是抢先从桌上拿了牌,得意道:“牌场无君臣,小媳失礼了。”
“哈哈哈,还真是小看了你。”李隆基也不恼,反而兴致愈发高昂。
与他而言,今日宴席,此时才算到了有趣时候。
高力士是个极会伺候人的,俯身帮忙垒牌。
杨銛被惹出了火气,趁这个间隙思量着,绝不容许张汀踩着他帮东宫赢回圣人好感,眼珠一转,抱怨道:“老臣一手牌被张良娣卡得…就像老臣的榷盐法,被殿下与右相拦了许久。”
裴宽倏然抬头,为杨銛这一句反击心中拍案叫绝。
谁能想到,宴席都到尾声了,真正的杀招竟是由杨銛在不经意间推出来。
图穷匕现!
须知,圣人今日还召太子、右相来敲打,可见虽决意扶持第三个派系,却不会动他们的根基,只让他们放老实些。
因为他们还没真正触怒圣人,而触怒圣人的理由还是只有那一个——交构。
总之,旁的都无妨,若太子与右相交构会如何?
恰似此时,杨銛话里话外只一个意思“东宫与右相联压我!”
李林甫一个激灵,不由勃然大怒,心中恨恨怒骂杨銛太过份了,赢了一成竟还要赶尽杀绝。
最害怕的犹是李亨,手一抖,杯中美酒大半都洒在案上。
他无比委屈,因他根本没有与李林甫联手。
邀请薛白与三进士到他的喜宴,他表明的是东宫虽被打压至此,还在为年轻正义之士出头,意在平反韦坚案。换言之,东宫还是抗衡奸相的旗帜!
杨銛却谗言诬陷他。
但,圣人会怎么想?圣人会认为他表面支持,实则行抛弃、割舍之事,岂不就是打压?
昏君一直有偏见!
李亨有口难辩,千言万语梗在喉头,却知自己说什么圣人都不会信。
完了。
李琮也抖了一下。
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无望于储位了,此时却像是有风吹动他心里的一片灰烬。
灰烬里,还有火星!
须知杨贵妃没有儿子,他可以当贵妃的儿子,那怕他年纪有她两倍大。
只要巴结杨銛,会有机会的。
一时间,东宫、右相,都被推到了险地。
众人都没能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