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个被哥奴把持的朝堂,除了王忠嗣,还真就没有别的有份量的重臣敢出面与安禄山论边事。
“裴公想亲近东宫,我不反对。眼下我只是白身,且岁考在即,此事便不掺和了,专心学业。”薛白思忖到最后,缓缓开口。
裴谞一愣,问道:“此为何意?”
“划清界限。”
“可…”
“都是圣人的臣子,凡事该就事论事。”薛白正色道:“否则,难道我们是朝中拉帮结派的朋党吗?”
裴谞目光闪动,隐约有些明白过来。
他微微苦笑,道:“今日来我却还有一事…本是想与你议亲事。”
“眼下这关节?此事只能作罢了。”
薛白才不想娶裴家的女儿。
他如今立下了志向,自也有了娶妻的标准。
既不能是李氏公主又不能是树大根深的世族之女,门第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能支持他但不是支配他,有名声有才干最好,其后性格、才情也得好,能服人且大度,品行能让人敬佩。
毕竟是家国天下,如此才能安稳…
想得太远了,他摇了摇头,驱散这些有的没的无聊念头,拿起文帖以及一大袋西域大红枣,去了颜家。
“一个大西瓜…”
“阿兄,西瓜是什么?”
“寒瓜,继续,一个大西瓜,一刀切两半,一半送给你…”
院子里,蝉鸣声响了一会,倒也不吵,庭边的树丛里开着白色的小花,给人一种悠闲之感。
薛白与颜嫣一前一后,慢腾腾地打完一套拳,收拳,吐气。
“记住了吗?”
“哪有这么快就记住的。”
“哦。”
“阿兄明日再过来教我。还有,今天的故事也太少了吧?”
颜嫣近来气色确实有好一些。
她以前血气不足,脸色有些苍白,今日打完拳脸颊却颇为红润。
“岁考主要考帖经,不考故事。”薛白道。
“我有季兰子的戏文看,她可比阿兄勤快多了。对了,她能直接到阿兄家中去拜会吗?总得把戏文给阿兄过目。”
“我明日过去吧。”薛白并不想放李季兰到家里来。
如今颜宅最多的就是丹参、黄芪,近来薛白每日前来,颜嫣喝黄芪汤的时候,韦芸都会熬一碗丹参给他喝。
打完拳,两人坐在庭中的石桌边捧着碗喝。
“好苦,黄芪汤里放了好多当归。”
颜嫣叹了一口气,见薛白都喝了丹参汤,只好继续灌药。
“阿兄喝这个有什么好处吗?”
“不知道,哦,师娘说固气养元。”
是夜,薛白做了个梦。
梦到他处在两块巨石中间,本来待得好好的,忽然左边跑来一个大胖子,右边则跑来几人,男的女的道士都有,两边都开始推动巨石。
薛白本以为自己要死…幸运的是,巨石似乎变成了别的东西,软绵绵的,才没挤死他。
梦到后来,果然还是变了味。
他醒了之后坐在那发了会呆,心知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大胖子要来,裴家吓得投奔了东宫,自己又何去何从?
忽有些后悔在梦里时没能给这些人每人都甩上一个大巴掌。
“让你们推。”
下午去了玉真观。
走过辅兴坊的小巷,这次竟是见到了广平王李俶。
“薛白?这么巧。”
李俶眼睛一亮,热情地上前攀谈,道:“我前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