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没答应,确与房琯生了嫌隙,但此事并非房琯所为。”
“何意?”
“告状者另有其人。”
“谁?”
“暂不知,但不论何人告状,右相府必然要借此事对付东宫,王鉷已命我到刑部大牢提审郑虔,诱出口供,攀咬东宫。”
杨洄问道:“你打算如何做?”
“我岂有打算?”裴冕还想耍聪明,话到一半,无奈一笑,实话实说道:“唯有祸水东引,牵扯到庆王、薛白等人头上。”
刑部。
萧隐之一见到杨洄,便知这位驸马为何而来。
“竟还惊动了驸马?此案乃郑虔讪谤,驸马不必在意。”
“敢讪谤贞顺皇后,我岂能不在意?”杨洄应道:“可查出幕后指使了?”
萧隐之目光看向跟在杨洄身后的裴冕。
裴冕点了点头,道:“依右相之意,得让郑虔攀咬东宫。”
“是啊。”
萧隐之放松下来,知眼前都是自己人,不必藏着掖着,遂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来。
“这些都是郑虔的同党,一个‘指斥乘舆’之罪是逃不掉的。”
杨洄接过一看,名单很长,全是右相府的政敌。
裴冕则在旁分析。
“刑部郎中徐浩,张九龄外甥,东宫臂膀,此案中的另一个要犯;北海太守李邕,东宫臂膀,与郑虔皆书法名家,互有书信往来;国子监生员薛白,在此案中亦牵扯极深;蒲州盐铁使书记杜甫、权理盐铁使判官元载,皆薛白的好友…”
之后,由薛白又引出了许多人,首当其冲的就是户部尚书裴宽。
总之是东宫与盐官都有,全都是右相府的眼中钉,肉中刺。
杨洄看得连连点头,心想,尻他个李林甫,嘴里是维护武惠妃,打的全是阴私算计。
他微微冷笑着,斜了裴冕一眼。
裴冕无奈,一瞬间的不情愿之后,从袖中拿出一份文书,递在萧隐之手里。
“王中丞想把人犯移交到大理寺狱,文书在此,请萧尚书过目。”
“可这是刑部的案子…”
“刑部主管刑罚,大理寺掌管审理,此案牵涉官员众多,当由大理寺来办。”裴冕不慌不忙道。
萧隐之虽是尚书,却畏惧王鉷之权势,答应下来。
时近黄昏。
国子监,杜五郎终于完成了岁试的答题。
他走出学馆,抬头看向天边的夕阳,听着暮鼓声,忧心忡忡。
想到与郑博士毕竟是一起喝过酒、抨击时事的交情,他决心做些什么,遂连忙转去找薛白。
赶到考策问的学馆,只见一层层竹帘隔着的考场中已走了许多人。
“薛白。”
杜五郎才探头喊了一句,忽被人拉到了一旁。
“苏司业,你看到薛白了吗?”
“这边来。”
“哎,我们还得去刑部大牢救出郑博士…”
郑虔带着镣铐缓步被带出刑部大牢,走过皇城大街。
大理寺在西边,抬起头就能看到将要落下的太阳,暮色苍茫,他看着这一幕,眼神中满是疑惑不解。
那些文章都写了数年了,为何会在近来被人检举?
带着这种思量,他步入大理寺衙署,被领着穿过了一道道回廊,却意外地没有进入大理寺狱。
暮鼓停歇之前,一辆马车穿过了皇城西边的顺义门,进入了布政坊中的一间宅院。
这宅院不大不小,亭台楼阁却是非常精巧。
夜幕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