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达奚盈盈沐浴过,在干净的闺房中躺下,舒服地叹了口气。
奇怪的是,离开牢狱之后,她却是睡得不太好了,躺了许久也没睡着,迷迷糊糊在想,其实京兆府狱也很不错,她在里面时就好像是同时拥有了薛白与杜誊这两个出类拔萃的男子。
可惜出了狱,薛郎永远不可能属于她,他只会哄位高权重又漂亮的女人,想都不用想。
等等…为何把杜五郎也算在其中了?出类拔萃?
迷迷糊糊想到这里,达奚盈盈惊醒过来,随即有些惆怅,之后觉得京兆府狱是蛮好的,能消弥人与人之前的鸿沟。
总而言之,入狱的冒险结束了,也不知回到这凡尘俗世,薛郎到底会娶怎么样的女子?想必不是皇家公主就是五姓名姝吧。
次日,道政坊,丰味楼。
达奚盈盈已抛掉那些无聊的念头,坐在小阁中理账。
“娘子。”施仲上前,小声道:“薛郎来了。”
“可是出事了?”达奚盈盈连忙起身,“还是来看被搜查后恢复的情形?”
“都不是,就是来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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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
达奚盈盈不免好奇,连忙赶到堂上,目光看去,只见薛白原来是与颜家几个兄弟一道来的,颜泉明、颜季明都在,还带了一个稚童,以及一个瓷娃娃一般漂亮的少女。
“要个雅间。”
“阿兄,坐大堂好不好?”
只见那少女好奇地打量了四周一会儿,提出了要求。
“好。”薛白点头答应下来。
“坐那里可以吗?”
“可以。”
过了一会,杜五郎带着薛家兄妹们过来,达奚盈盈便找了个机会拉过他,轻声问道:“那位是颜三娘子吧?似乎与薛郎关系不一般?”
杜五郎虽想逃,却还有所坚持,道:“难道我与薛白的关系就一般吗?”
“我看薛郎总顺着她的意。”
“我若提要求,他也多半都会答应啊。”
“不同的,薛郎看似随和,实有威严,少有人敢随意使派他。就连二娘,我亦从未见她敢在他面前恃宠而骄。”
“颜三娘子也没有恃宠而骄啊。等等,二姐怎么了?”
“没什么,指的是感觉。”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杜五郎来了兴致,小声道:“但我与你说,你误会了,薛白只怕是要与一位宗姑娘成了。”
他其实一直知道宗姑娘就是相府千金,不说而已。
而如今东宫、右相邀请薛白去赴宴,皆有嫁女之意,薛白拒了东宫,而接受了右相府的邀请,在他看来,意思已很明显了…
“薛白答应来了?”
李岫有些惊讶,他本以为薛白会很难邀请。
没想到只递了一封拜帖,不等上门去请,薛白已答复会准时赴宴。
“他不怕在右相府有危险,直接答应过来?倒是好气魄…伱们快去安排。”
出乎意料的顺利,李岫对结亲之事瞬间有了许多信心。
他遂兴冲冲地去禀报李林甫。
“真的?”
“是。孩儿思想来去,唯一的缘由,薛白对十七娘还有情意。”
“好啊。”
李林甫抚须感叹一声,仿佛连他那根根刚劲的胡须都柔顺了不少,问道:“宴安排在何时?”
“明日晡时。”
“好。”李林甫招过一人,吩咐道:“告诉陈希烈,本相明日没工夫见他,让他今日傍晚过来。”
他竟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