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道:“北衙技艺还是不够好,若是交给御史台,不至于如此惨状。”
他入御史台以后,显然也与酷吏们学到了很多技艺,此时在肮脏腥臭的刑房里依旧谈笑风生。
薛白没这种心情,到目前为此,这桩大案最后推在任何人头上都有可能,包括他与杨国忠。
“阿白来问?”
“也好。”
刘化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薛白。
而他的另一个眼眶正在流脓血。
“后悔吗?”薛白问道:“你只要忠于圣人,此时也许已是一位名满长安的角。”
“我在戏台上…威风吗?”
刘化嗓子吵哑,应该是因为酷刑使他嘶喊到哑了。
唱功大概也已经毁了大半。
“我是说,我刺杀昏君的那一下,威风吗?哈哈哈,快哉!”
“啪!”
杨国忠直接拿起鞭子,重重赏了刘化一下,叱道:“不许诽谤圣人!”
“你们…身子虽然还没被阄掉,但你们的脑子被阄了…圣人?哈哈哈,封禅华山的千古明君,你们去问问有多少人想要杀他!李氏将灭,刘氏吉主!”
“这疯状,无甚好聊的了。”杨国忠道:“我来吧。”
他也不需要新的刑具,只需要一根粗壮的麻绳以及竹板。
将两片竹板捆在刘化的腹部,以麻绳牵引,左右两边紧紧搅动腹部器官,这不单单只是夹,随着绳子产生扭动,竹板也会来回扭转,加剧痛苦。
“说!谁指使你做的?”
“我说…”
“记。”
刘化痛苦的呻吟着,喃喃道:“河南尹裴敦复…”
杨国忠一愣,裴敦复去年倒是回京闹出了一点事,但因为党争,已经死掉了。
朝廷规定,民间‘亩纳二升’贮粮于义仓,明言本为备荒赈灾而设,断不许他人杂用。裴敦复任河南尹,每亩纳粮四升…这便罢了…逃户愈多,他愈加愈多,这也无可奈何,罢了…但,河南久旱不雨,赈灾使要开仓济民时,才发现他私挪义仓。”
刘化声音虽哑,却是越说越清醒。
“我阿爷与乡众们每每贮粮于义仓,已成正税!然为何支移挪用,变造殆尽?!朝廷派下赈灾使,为何改赈济’为‘赈贷’,所谓朝廷先借粮于我等,再等丰年偿还…这,
也就罢了。当为何借一升却要还三升?一个灾年能过,两个灾年如何过?它明明是我们缴得的粮,我们的粮!
杨国忠敏锐地发现他话里的线索,喝道:“你阿爷是谁?!”
“哈哈哈,我阿爷名讳…”
“哈哈哈,我阿爷名讳…刘定高!”刘化仰头大笑道:“开元十三年率众攻洛阳之豪杰者是也!”
“刘定高!”刘化仰头大笑道:“开元十三年率众攻洛阳之薛白心中微微一叹,知刘化此前骗了自己。”
杨国忠叱道:“刘定高早已伏诛,到底是谁指使你?!”
“好,我说。”刘化道:“指使我之人,有陕郡太守、水陆转运使,韦坚;还有,当朝右相,李林甫!”
“你还敢胡说?!”
“开元二十五年,李林甫重修义仓法。重修以前,有田者纳粮贮于义仓,重修之后,无田者亦纳粮,义仓粟米大增,恢复往昔盛况…奈何我养父无田,被府吏剥掠至死!这开元粮仓、大唐盛世,有我养父的一份功劳!封禅啊,大可封禅西岳,待我送这昏君下去,我养父为他封禅…”
“用刑!”杨国忠怒喝,“用刑!”
“还有韦坚,开漕运,将南方义仓粟运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