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捕厅。
柴狗儿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囊,递在齐丑手里,赔笑道:“帅头,别生兄弟的气嘛。
“莫挨我,你不陪那恶煞吃食吃得香吗?”齐丑甩开酒囊,“我也不是帅头了,比不得人家年轻。”
“哈,是年轻,帅头你家娃也有薛崭那般大吧?”
齐丑被这一句话逗笑了,终于接过酒囊,饮了一口,叹道:“郭录事这一出手,该给县尉一个下马威了,到时
“回来了!
忽有差役喊了一声,众人探头往外看去,唯见薛崭半边身子都是血,一手摁着横刀,一手牵着麻绳,麻绳串着一排漕运上的恶汉,却是个个垂头丧气。
再往后看,有几人抬着担架,担架上摆着两具尸体,一具被卸了胳膊,另一具脖子断了半截。
“呕!
一名差役没忍住,俯在台阶处便吐了出来,恶臭熏天。
薛崭翻眼狠狠一瞪,道:“收拾了。
其实他平常也是这般一副谁都欠他阿爷八百吊钱的怨种样子,但之前旁人只觉得这孩子好笑,今日才意识到他是真有狠劲。
柴狗儿莫名打了个嗝,忙不迭上前帮忙扫了沙土盖住那呕吐物。
“还不把牢门打开,我要用刑房。”
“帅头要用刑,还不快去拿钥匙。”
薛崭不耐烦地站在那等着,目光一转,落在齐丑手里的酒囊上。
齐丑咽了咽口水,喉头滚动,末了,把酒囊递了过去。
薛崭也不客气,接过就往嘴里灌,一口气把整囊酒全喝了,犹觉不过瘾,从怀里摸出一小串钱来丢在桌上。
“再打酒来。
齐丑只觉尴尬,沉着脸站在那也不动,柴狗儿连忙上前拾起酒囊与钱币,赔笑道:“小人这就去。
“不急着去,把人犯先给我挂起来。”
“是,是。”
柴狗儿依言照做了,只见薛崭在刑房里挑挑拣拣,拿起一把夹趾钳就往那人犯身上招呼。
“啊…
“说!谁让你行刺县尉?!”
柴狗儿低下头退了出去,正撞见齐丑,他遂怛恨地搓着手,想要解释两句。
齐丑却未顾得上责骂他,嘟囔道:“娘的,年轻人下手就是没轻没重…
尉廊。
殷亮往门外看了一眼,赶到薛白身边,小声道:“郭涣也该过来了才对,此时还没来,估计他也乱了阵脚。”
“先让厨房送吃食过来吧,多弄些。”
“喏。
任木兰与那几个孩子便被带进来,脏兮兮地挤在尉廊里到处看。
“真暖和啊…渠帅,那是什么?雕的是神仙坐骑吧。”
“那是酒壶,鞍子拿开装酒,从嘴里出来。”
“那是什么?”
“烛台,你们别说话了。”
任木兰好不容易安抚了这些小子,挠了挠腿,抬头看向薛白。
薛白问道:“怎么知道那是酒壶的?
“我以前来过尉解,王县尉给我吃的…对了,王县尉被人下毒了,县尉别喝他们给的酒。
“怎么会来帮我?”
“盆儿看到麻瞎子与县衙的人鬼鬼崇崇说话,我猜麻瞎子就是要对你不利,缀着他呢。
盆儿是个十岁的小男孩,个子小小的,脸上有块难看的胎印,补充道:“是孙秃笔的侄儿,到处说县尉是吃了淫药的狗,他给了麻瞎子一笔钱。”
薛白问道:“你为何名叫盆儿?
任木兰道:“他爷娘不要他,放在木盆里从伊水上游漂下来,被兴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