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那些隐田,并且由谁来当录事。之后,他会告诉吕令皓这次宋家站在我这一边…
“异想天开了。”郭涣摇头不已,“一点田地,还不至于让宋家昏了头。”
一筐筐的铜币哗啦啦地倒进了竖炉里。
杜始站在远处看着这景象,炉火映在了她的眼眸中,不停地跳跃着。
“把那些铜器也丢进去。”
“你倒舍得。”杜姮走来,微微叹息了一声,“照你这般做,铸私钱也无利可图。”
杜始道:“我要的不是钱。”
说的是铜,杜娘叹息其实是因为担忧薛白,问道:“若让宋家不必出钱,凭白占了郭家的良田,此事是否更容易成些?”
“不,恰恰是因为这些假钱,宋家才会站在阿白这一边。六千贯假钱,他们真不在乎,在乎的是阿白帮他们销赃、有把柄在他们手上了,同流合污了,是自己人了…这才是关键。”
这件事,杜家姐妹没有告诉杜五郎,更没有告诉杜有邻。
因为铸私钱虽然很普遍,天下世绅只要有铜料就能铸,但这确是大罪。
“因为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一旦被捉到,必死无疑。”
杜始说着,眼眸里映着的火焰似乎都愈发的明亮起来。
她心想,谋逆就该这样,不给自己留任何回头的余地。
“薛白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与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十九叔可以信他。”
宋勉这般说着,随着叔父走进了崔家的大堂。
与崔唆、郑辩等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宋勉谈起了他对今日之事的看法。
“薛白与王彦暹不一样,王彦暹是正人君子,但薛白不是。因此,我笃定薛白此举,不是为了查隐田,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想要的是掌权,除掉录事郭涣,斩掉吕令皓的左膀右臂,这才是薛白的真正目的。”
“可郭太公所言也有道理…
“利用大伙罢了。”宋勉道:“我绝对相信我的判断。”
崔唆沉吟道:“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官面上的事了,与我们无关?”
宋勉笑道:“本就与我们无关。
郑辩目光在宋家几人脸上打量着,猜出宋勉一定是与薛白有暗中交易,要瓜分郭家的良田。
看来,薛白不仅是要掌握高崇的权力,还要取代郭涣。
正好,郑家库房里有一大批粮食快发霉,丝绢也快要受潮晕色了。郑辩便拉过宋家一人,耳语道:“十九兄,郭家的隐田如何处置,你们可有问过县署?”
他说的是县署,隐隐有种薛白已能代替县署的意思。
只要有利益、值得信任,其实薛白、吕令皓、郭涣,有什么区别?
他们从来不怕县官太贪心,只害怕县官太过正直
薛白与郭涣聊得很深,却是谁也不能说服对方。
我们打个赌如何?
最后,薛白道:“我会让郭家交了五百余顷的隐田,再补上历年积欠的租税。”
郭涣道:“郭家输了,不过破财免灾。小老儿一个不入流的差遣没了不可惜。县尉若输,丢的可是大好前途啊。”
“没关系,但我若赢了,我给你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薛白道:“到时你一无所有了,记得来找我。”
郭涣已喝完了一壶酒,喝得脸色通红,笑道:“到时激起众怒了,县尉只要愿意服个软,小老儿也愿意出面转圜。”
他非常笃定自己会赢,也不要薛白拿出赌注来。
“只要县尉今夜再给一壶酒就好。
“好。
薛白真就起身去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