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好好养病吧。”
“若一定要说病了,我看病的是吕县令,或者说是大唐病了?”
“你治?”吕令皓觉得薛白太可笑了,“大唐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们这种小官管。”
“小官不管,吕县令当了大官,管吗”
“你真的病了。”
肯动,问道:“薛郎想要如何?
吕令皓再往门外看了一眼,也没见到薛白的人手冲进来,心想只要不动手就都好说。
当然,动手他也不怕。薛白那些能打的伙计大部分都被派到洛阳去了,剩下的正随着薛崭守在织坊。
此时他都不想再多说了,眼看薛白以及身边两个凶神恶煞的护卫还不“简单。”薛白道:“清丈田亩、户籍,让各家把隐田、隐户都交出来,如此而已。
他其实也可以不做这些,安安稳稳地混个资历升官,但下放地方实在是一个难得的积累实力的机会,而要迅速积累实力,绕不开田地与人口,而田地人口代表着的是权力。
要培养心腹、积累粮食、训练部曲、制造器物、开设钱庄…薛白也需要大量的田地人口,以及权力。
聪明人当然也可以把摊子做大,与当地世族共享,但一县之地就这么大,而薛白的野心又太大,实在无法与这些狭隘又贪婪的既得利益者共享,若勉强与他们利益勾结,不涉及大唐弊政的根本,那,野心的意义又在何处?
更简单的说法,谋逆这种大事,实力的基础得掌握在自己手里,总不能等到要夺称号之时,再问宋勉借些钱粮。
“清丈”二字说起来轻巧,实则任命吏员掌握一县田地、人口、税收,薛白真做成了,也就完全掌握了偃师县了,到时吕令皓也就相当于傀儡了。
所有的利益、权力交出去,吕令皓当然不可能答应让步…应该说是心里绝不可能答应,他面上却是踟躇,抚须叹息。
我又何尝不想给百姓减轻负担?实不相瞒,我上任之初,也是与你一样,满心热忱,可此事,难啊!你先回去,我们从长计议…
薛白道:“天一亮就开堂解决这问题,如何?”
吕令皓眯了眯眼,在强忍怒火。
薛白不等他回答,径直大喝道:“准备开堂!”
老凉、姜亥当即上前,道:“请县令开堂!”
“太放肆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吕令皓好言相劝了一整夜,终于发了怒,退后几步,躲进卫兵的保护范围,怒喝道:“若再咄咄逼人,本县治你的罪!”
回答他的,是“咣”的拔刀之声,姜亥咧嘴笑道:“请县令坐堂!”
“你!这可是县署”
忽有尖锐的哨声响起,老凉把两个手指圈成环,放在嘴里吹了个悠长的口哨,县署外顿时如沸腾开来,农人们早已吃过了羊肉汤面,纷纷举起锄头涌了进来。
“请县令升堂!”
“升堂喽!”
赵余粮此时一点儿也不困,两碗汤面落肚之后,反而把之前的紧张惶恐情绪全都消解了,只感到了振奋。
虽然都是初次进县署,他们这些济民社的却有条不紊,因为一整个冬天他们常常被带着列队、挥刺,初次被突袭时没有经验,此时反应过来,才终于有了训练时的模样。
老凉虽未当过将军,这点小场面却能轻松指挥,安排着他们守住县署前后门,包围吕令皓的人。
“第一队到中堂!
赵余粮在这队里是排头的,冲进中堂的院子,感觉迈进了全新的天地,整个人莫名地兴奋起来。
中堂前守着六个卫兵,正披着盔甲,手执长刀,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