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快到前方的岔路口时,李腾空转头四下环顾,见官道上无旁人,低声道:“我们去华山。”
“为何?不找薛郎了?他…”
“他在华山。”
与此同时,在南下往蓝关的道路上,正有两拨人在厮杀。
“遇到山贼了!快去唤蓝关守军…”
“噗。”
乔二娃蒙着脸,双手持着长柄陌刀狠狠劈下,将一名大汉劈倒在地。
他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如今却已能面无表情地杀人。
不难,仗着人多且有武器,只要听着头领安排,保持纪律就可以。
“补刀,别留活口!”
“把他们的财物衣服全剥下来带走!”
一行人指挥有序,动作迅速,很快隐入了山林。
就在次日,从死者身上剥下来的物件已经送到了长安城。
长安城。
杜妗拿起一枚刻着火焰的奇怪牌符看了一会,收了起来。
“传出流言,说安禄山派人把薛白杀了。”
杜媗道:“有用吗?只怕他们不会信。”
“阿姐是说圣人与哥奴不信?”
“是。”
“不需要他们信。”杜妗道:“只要能闹出声势就好,我们要的已不是圣眷,而是名望。消息传开,以后每一个讨厌安禄山的人,都会倾向于薛白,这就是众望所归。”
说话间,达奚盈盈匆匆赶来。
“何事?”
“圣人诏告天下,兆庶皆安、边疆宁静,迫于万方之请,难为多士之心,今载十一月封禅西岳。”
“知道了,去查具体的。”
“喏。”
达奚盈盈走后,杜家姐妹对视了一眼,杜媗忧虑道:“若是如此,只怕圣人更是不会承认南诏有变了。”
杜妗讥笑道:“正是如此,到时更能让他下不来台。”
华阴县。
县城内外正是热闹非凡,举目看去,到处都能看到推着独轮车运送物资的商旅、民夫。
薛白与李白没有入城,在城外的小酒肆坐着,等刁丙去打听回来。
“郎君,华阴县没有客舍了。”
李白问道:“为何?”
“听说圣人要封禅西岳,此事筹备了数年了,元月,朝中大臣接连劝谏,许多人已提前得了消息。希望能借着此事谋个出身。”
“谋个出身?”
李白喃喃了一句,抬头看向天空,仿佛遥思着他待诏翰林的那段时光。
末了,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
但不等薛白想安慰他,他已笑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蓝田驿得三郎这一句诗,平生大慰啊。”
薛白其实早记成了“沉舟侧畔千帆过,直挂云帆济沧海”,倒没想到醉后反倒能把原句念出来。
李白忽然豪气顿生,道:“那夜我耍了赖,用了一首旧诗,今日你我也不必去住驿舍了,就在这酒肆欢饮达旦,继续以酒佐诗,如何?”
薛白已玩不起了,酒量与诗才都不行。
他转头看向远处那高高的山峦,道:“不到华阴县了,直接登华山,太白兄可有雅兴。”
“舍命陪君子。”
两人都不是娇生惯养的,遂打算趁着天还没黑,先登华山。夜里看能否在山中寻一道观,或干脆野宿。
李白从年轻时就仗剑去国,游历天下,登山非常有经验,他曾来过华山,路上便随意地说起一些经历。
他聊一座名山,不仅以天马行空的想象给它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