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
“喏。”
李腾空拂尘一摆,这般轻而易举就领着薛白进了西岳祠。
此间还没开始启用,里面并无旁人,只有空落落的殿宇,以及庭院中堆积的椽木。
两人往大殿走去,远远的,看到月光从还没有瓦片的屋顶照下,落在西岳大帝的金身上。李腾空见了,停下脚步,往旁边走去,也不去偏殿,而是走进一间庑房。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李腾空道:“你想阻止封禅,让圣人正视南诏一事,我可帮你。”
“你如何帮我?”
“我方才想到一个办法。比如,我们或可让西岳大帝降下神谕?”
“没用的。”薛白道,“我想让你给你阿爷带几句话。”
“什么?”
“不是现在,眼下还早,你先回长安,等需要时我会与你说。”
“你是想哄我回去。”
“我说真的。”薛白道,“我说过,我可以与你阿爷一起对付李亨,但前提是他得放弃安禄山,等到那一天,你也许能救李家。”
李腾空道:“哪一天?”
“耐心些。”
李腾空忽蹙了蹙眉,因爬了一天的山,而感到脚疼得厉害,转头四下看去,却没有能坐下来的地方。
这西岳祠暂时连蒲团都没有。
薛白遂把外袍解了放在廊上,道:“你坐一会?我看看此间格局。哦,就在那里,你能看到我,不必害怕。”
他指了指一个高处。
“那个…”李腾空忽道:“上元节那天,我…”
薛白正要走,却停下脚步。
他回过身,只见李腾空站在那,因为脚疼,站得都不是太稳,却还没在走廊坐下。
她不辞辛苦,从长安追到华山,真就是为了听薛白说些俗务?
真正想说的事,却是几次开口都不知如何措辞。
正此时薛白上前,直接将她抱在怀里。
“上元节那天,你说,偶尔也会想…”
“抱歉。”他低声道。
“我…不是要抱歉…”
许久,李腾空双手环在薛白脖子上,脚尖踮起。
她身子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肩上,终于不觉得脚酸了。
又是许久许久,似乎天亮了。
薛白抬起头,有些疑惑地向远处看去。
李腾空睁开眼,把脸上的泪痕在他肩上擦了,疑惑地喃喃自语道:“才入夜,这么快就天亮了?”
“快走!”
薛白已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转身就逃。
“怎么了?!”
宗多君正在沉睡着,感到李白倏然坐起,也被惊醒过来。
隐隐地,外面有嘈杂之声响起。
“听。”
李白有时一醉能醉好几天,但其实酒量极好,愿意醒时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终于,他听清了远处喊的是什么,喃喃道:“走水了?快走。”
他披衣而起,不顾别的行李,只提了长剑,待宗多君换好衣服便带着她往外走去。
到了院中,只见许多道人纷纷提着能装水的器物往外奔去。
“快!西岳祠走水了!”
李白不由疑惑,心想西岳祠还未开始用,里面连火烛也没点一根,如何就走水了?
匆匆赶到殿外,正见到杜妗、李季兰出来,在询问发生了何事。
李季兰慌张四顾,道:“腾空子还未回来…”
“多君,你带她们暂避。”李白道,“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