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兄长是女子,也许早就贴上去了吧…
但,李岫真就不需要李腾空再插手此事,让她自回后院歇着,他则独自等在内堂外。
不多时,李林甫已从小憩中惊醒过来,招李岫入内。
“阿爷,薛白不肯来。”
“越是精明之人,越是见风使舵,靠不住。”李林甫并不诧异,道:“前几日他还求着见本相,今日便落井下石了。”
李岫心中悲凉,暗道颜真卿与薛白几经挫折犹相互扶持,岂是聪明人靠不住,而是阿爷心胸狭隘,容不下聪明人,故而右相门下皆有利则聚、无利则散之辈。
“阿爷,十七娘想代家里与薛白谈谈…”
“女儿向外,岂能答应。”李林甫淡淡摆手,果然是拒绝了这建议,沉吟着,缓缓道:“形势还未至最坏地步,我还是宰相。当务之急,在于稳住边镇将领的人心。”
“是。”
“杂胡虽狡诈,明面上还是支持本相,高仙芝远在安西,其余者,哥舒翰、鲜于仲通、安思顺、阿布思,还有王忠嗣,他们的态度至关重要。这样,你去招陈希烈、杨国忠、苗晋卿、宋遥等人来。”
说着,李林甫咳了几声,补充了一句。
“本相门下,还不至于连个人才都没有。”
李岫有些为难,道:“陈希烈、杨国忠见风使舵之辈,消息又灵通,阿爷该不必指望他们了。至于苗晋卿、宋遥,孩儿听说…张垍招他们到中书门下了。”
李林甫有些震惊。
须知,苗晋卿、宋遥一直以来就是他的心腹,尤其是在拽白状元案之后,苗晋卿坏了名望,难以拜相,李林甫便给了他更大的信任,没想到相府才显出些权威衰败之端倪,这人就叛了。
“阿爷?”
“把我的册子拿来。”
李岫一愣,顺着李林甫的手指看去,从桌案的屉中拿出一本册子来。
他把册子打开,见到的是一个个的名字,第一个是“裴光庭”,之后是裴耀卿、张九龄、严挺之等人,整整两页,都已被用墨水与丹砂划掉了,原来是这些年他阿爷除掉的敌人。
裴光庭这名字李岫是有些陌生的,想了想之后才回忆起来,裴光庭的妻子就是武三思的女儿武凤娘,阿爷就是从与武凤娘通奸开始青云直上。
“拿来。”
李林甫接过那小册子,展开到后几页,眯着老眼看去,看剩下那些还没被他除掉的名字。
父子二人都知道,朝堂上有能力、有声望的人才,几乎都在这上面了。王忠嗣、颜真卿、李泌、薛白…李泌的名字已经用墨水划了一下,以示已罢官了。
过了一会,李林甫抬起手指,指了指其中一个名字。
——韦见素。
“用他吧。”
十多年来,李林甫虽然疯狂打压有可能拜相的人选,奈何大唐人才太多,总是有些漏网之鱼,韦见素便是一个。
韦见素出身于京兆韦氏,很年轻就进士及第,先帝还未登基时就在王府任职。资历老、声望高、才能足,但一直被李林甫压着,直到房琯外贬,才得以任给事中,不久前才出任检校工部侍郎,在朝中实权并不高。
李岫道:“可是,韦见素一直都不依附阿爷。”
“迁他为尚书右丞。”李林甫缓缓道:“让他出面,替鲜于仲通拿出一个平定南诏的计划来。”
说罢,他疲倦地闭上眼。
李岫明白他的意思,右相府现在缺的是能与各方节度使包括哥舒翰、王忠嗣、鲜于仲通都说的上话的人,且有才干、有声望,能够替相府拿出一个圣人满意、朝野接受的策略…其实,薛白才是最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