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参与中枢机要了。”
王维停下动作,看了薛白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薛白道:“摩诘兄没有经世济民的抱负不成?”
王维倒也坦诚,道:“若真没有,我何必科举入仕,何必舍了辋川的山水到长安来沾俗气?”
“我老师便想谋一任给事中。”
“颜清臣如今只是员外郎吧?”
“是,老师想往前走两步,中间还需要一个郎中的阙。”薛白道:“就请摩诘兄先进一步,把这库部郎中的位置让出来如何?”
“中书舍人?”
“简单。”薛白道:“摩诘兄与驸马张垍见一面如何?他如今正是御前的红人。”
中书舍人、给事中都只是正五品的官,却有“储相”之称,一个负责起草诏令,一个负责审议封驳诏令。
薛白若是把王维、颜真卿推到这两个位置上,就相当于能通过他们知晓整个朝堂所有的诏令…其权势是可想而知的。
如此提议,便是诗佛也动心。
谈了一会,有一名女冠过来,称是玉真公主也在这茶楼,既巧遇了当今两个大诗人,想请他们移步一见。
此间说是茶楼,其实是个占地不小的院落,两人由这名女冠引着进了后院,便见另一名女冠过来,道:“薛郎这边请。”
薛白并不诧异,走进一间偏厅,便见李季兰正笑盈盈地迎上来。
这时节,正是桃花开得正艳的时候,她一笑,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春风一吹,裹着一阵香气,薛白恍惚了一瞬间,迅速清醒过来,摸了摸鼻子下方,提醒自己这小娘子就长这般模样,并非是在对自己双目含情。
“咳,季兰子怎么在这里。”
“你低些,我与你说。”
李季兰拉了拉薛白的衣袖,让他附耳过来,方才道:“腾空子想代右相与你谈事,不想让外人注意到了,因此施了些障眼法,哪怕有人知道我们今日来这里了,也只当你是来见我的。”
“见你?”薛白觉得见李季兰,传出去也不妥。
“嗯。”李季兰一本正经道:“我们都考虑好了,若被人发现了,便说我们又要写一个戏文,便是你上次说的《梁祝》了。”
“是吗?你们都考虑好了。”
“但薛郎你还是得与我细说了,我方好执笔的。”李季兰有阵子没见薛白,要说的有许多,接着又道:“对了,你可真是了不起,让腾空子这般清静无为的人也一心官场庶务呢。”
“那是腾空子有一颗经世济民之心。”
皎奴推开一丝窗缝,目光看去,见李季兰还不把薛白带过来,在院里语笑嫣然地说话。
她不由疑惑,天宝五载那个冬天,她可是第一个彻夜与薛白相伴的女子,但从当时到现在,她都没看到他到底有哪里好,值得这么多小娘子绕在他身边争抢的。
不过是个心机深沉的小人罢了。
这般想着,她便担心单纯的十七娘与这等小人商谈,万一也被害了,就像吉温、杨慎矜。
“来了。”
稍等了一会,薛白终于推门而入。
李腾空正坐在那,手里拿着一个小卷轴看着,上面是她今日要谈话的要点。
听得动静,她连忙把它收进袖子,摆出笃定自若的表情。
“你我相见,不宜引人注目,我便出此下策。”李腾空道:“不介意吧?”
“很聪明。”
“你是故意夸我一句,显得你更厉害吗?”
薛白笑道:“不必这般紧张,虽说是谈事情,不影响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