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身体不适,本打算早些告退,却因宫中出事而留下来了。”
“这…似乎是宫中进了贼,但不知是如何跑到承香殿的。”
姚思艺说着,心念一动,再看向李林甫,已明白了张垍是想说,贼也许是右相放过去的。
如此,倒可免了他受罚一事。
咸池殿中这几人的反应并没有影响到圣人的兴致,台上鼓声又响,下一出戏已拉开帷幕。
高力士正站在侧殿安排事宜,眼看李林甫有了些疲倦之色,还伸手扶了一把。
李林甫摆摆手,以示自己能够站得住。
“高将军,我们搜了承香殿,没有发现贼。”
“你们搜了承香殿?”李林甫讶道,“谁下的令?”
“奴婢不知,只听人说要保护范美人的安全。”
“继续搜。”高力士吩咐道。
之后,他感慨道:“说到宫中拿贼,让人想到当年之事啊。”
李林甫不由咳了两声,道:“高将军多虑了,今日不过是小事。”
之后,他话锋一转,压低了些声音,道:“但此事必是有人安排,高将军门下内侍众多,可知是何人所为?”
“那得看今日这事是为了对付谁,且能牵扯到谁。”高力士道,“右相以为,能牵扯到谁?”
李林甫道:“不管牵扯到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有证据叫少一事,若有证据,谁也不可欺瞒圣人。”
只这几句话,两人都已表明了立场。李林甫知道薛白一旦出事,势必牵扯到他,希望高力士出手平息;高力士则得看事情的进展,薛白若真被人赃并获了,谁也没办法。
李林甫既请不动高力士出手,转头看向殿中,目光梭巡,见姚思艺正在与张垍说话,他遂打算亲自当个和事佬,以右相的威仪说服姚思艺。
再要迈步,却又感到一阵头昏脑涨,紧接着便是腿脚发麻。
他觉得自己忍住了疼痛、没露出破绽,站在一旁的李岫却还是看出了不妥,匆匆过来,扶住了他。
李林甫推了李岫一把,手藏在袖子里偷偷撑在李岫臂上,悄声说了一句。
“扶着,别让人看出来。”
“阿爷,你还认得我吗?”李岫的声音满是忧虑。
李林甫觉得耳畔的声音很远,隐隐听到“咚咚咚”的鼓点,也不知是圣人登台唱戏了,还是错觉。
恍然想到了那一年,武凤娘第一次带他入宫赴宴,当时圣人身边坐的还是武惠妃。武氏姐妹都很喜欢他,口口声声地夸赞。
——“十郎人品俊秀,没想到还如此擅音律,再唱一曲吧?”
想到这里,李林甫感到了一阵愉悦。
人活一世,有时会觉得,最珍贵的就是年轻时这些回忆了,值得一次次地拿出来回味。
他似乎又看到了武凤娘…
下一刻,一个宦官映入了他的眼帘,因长得太过俊秀,让他愣了一下,心中有一瞬间暗道:“那不是李林甫吗?”
“不,他若是李林甫,我是谁?”
李林甫摇了摇头,耳畔又回想起了薛白当日的讥嘲。
那讥嘲声无比刺耳,甚至刺到了他的心里,刺得他颤了一下,眼神更凝聚了些。
强打起精神看去,但见薛白就穿着那一身宦官的衣服,赶到了圣人面前,朗声道:“陛下,臣有事禀奏!”
李隆基今日扮玉帝兴致正高,只是年纪大了,不能连着唱,遂唱一会歇一会。此时歇够了正要再上台,眼见薛白穿得不伦不类拦到面前,当即不喜。
还没来得及想到薛白与宫中遭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