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了一礼。
王忠嗣接过,端详了一眼,只见那是一根中空的铜管,一边大,一边小,无意中从管中窥了一眼,能看到脚下的木板被拉近了些。
看样子,铜管里该是镶了水晶,像是琉璃,却比一般的琉璃要通透。
“此物我们命名为‘千里镜’,将军可试着这般看。”
王忠嗣遂将这千里镜放在眼前,闭上另一只眼,视线略有些模糊,但远在天边的秦岭已被拉近了许多。
视线再一转,远处一些如蚂蚁般的人影,也能清晰看到了,连他们的动作也一清二楚。
“讨南诏时,若登高望远,凭此物或可更快探清地形,抢占先机。”薛白大概解释了一句。
王忠嗣没有说话,只顾着向四面八方不同的风景看过去,那对粗重的眉毛始终拧着。
“好啊!”
许久,王忠嗣才狠狠赞了一句,笑道:“薛白你这脑子,到底是如何长的?”
他把千里镜放下,拿在手里摩挲着,正应了“爱不释手”一词,这么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倒像是一个刚得了新奇玩具的孩子。
“有了此物,任南诏地势险峻,山高水深,我也不怕了。”
“将军过誉了,行军打仗,最重要的还是指挥,这些不过是添些帮助的小物件。”
“你为何不献给圣人?给自己添一大功?”
薛白道:“平定南诏之前,还是保密为好。将军也莫告诉旁人,只在军中使用便是。”
王忠嗣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将军再看第二样军器。”严武先是指了指南面,那是军营边缘摆着了的几座巨石砲,之后,手再一指,指向更远处,道:“我们需抛一样东西,将军看好了。”
这边先是下了令,传令台上便有令旗摇动。之后,那几座巨砲便相继抛出弹丸。
王忠嗣抬起千里镜,目光追随着那些弹丸,只见它们在空中滑了近一里远的距离,落在远处的山脚下。
之后,有闷雷般的声音传来。
元载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天空,以为是要下雨了。
王忠嗣却是在千里境的画面里,清楚地看到弹丸炸开之处,有尘烟腾起,树木倒下…
薛白则是走了神。
他其实想过,也许在李隆基下一次去华清宫的路上,他可以试着在骊山上摆一座巨石砲进行刺驾。但,他最后还是决定把这炸药交给王忠嗣平定南诏。
情形与他在华山时又有不同了,当时阁罗凤还未叛,如今则已调动了诸多的兵马粮草,南诏之战的准备不能白费了。
“这是?”王忠嗣问道。
“火药。”
薛白回过神来,道:“乃是一个道士在学着药王孙思邈‘丹经内伏硫磺法’炼丹时,炸了炉子。我便从他手上买了他的方子,炼成了这火药。”
“不知是哪位道长?”王忠嗣再次拿起他的千里镜四下看着,想与这位道士聊一聊。
偏偏那位道士正是给圣人献兴阳蜈蚣袋的李遐周,不宜露面。薛白遂道:“世外之人,不愿被打搅,因此他虽将火药的方子给了我,却未曾透露姓名。”
王忠嗣转过望筒对着薛白看了一眼,因距离太近,吓得往后仰了仰,竟显得有些幼稚。
“走!我们过去,看看这火药。”
心思落在了军中事务上,王忠嗣不由自主地还是显出了统帅者的气势来。
他先是赶到那些巨石砲附近,兵士们还在忙碌着重新给巨石砲配重。
前方,一个大汉正带人在搬东西,高适引着王忠嗣等人过去,道:“这也是薛郎手下来献军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