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倩的伪证不成?”
“为何不可?”
“太贪心了。”
他们在考虑的无非是两桩,一是怎么做更像李倩,留下痕迹以后让人找到;二是证明与李倩毫无关系,吴怀实一旦告状全都是荒谬。
这是完全矛盾的两个方向,似乎不可能找到一个办法能同时满足薛白的想法。
薛白有一个找答案的思路,他闭上眼,想像自己就是李倩。
作为一个身负重任的幸存者,经受冤枉归来,现在想做什么,又该如何保护自己?
“若是李倩,会把这些仇人一个个除掉。”薛白喃喃自语道,“不像我,对他们都太宽容了。”
“殿下想除掉谁?”
“杨洄出谋划策,哄骗李瑛披甲入宫,该杀;李林甫在朝中助武惠妃母子,该杀;还有寿王李琩,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因他而起,不杀是不行…”
说到这里,薛白停了下来,睁开眼,有了一个思路。
“寿王李琩,李隆基很嫌恶他啊。”
杜妗与他对视一眼,当即会心,眼眸一亮,道:“有时,因一个坏事的帮手,再好的计划也可能失败。吴怀实第一个见的就是李琩。”
“那就有一个初步计划了。”
薛白比吴怀实更明确一点,那就是李倩是真的死了,因为那就是他骗李琎的。
而李隆基是最了解真相的人,也知道李倩是真的死了吴怀实被怨恨左右而杜撰出来的事确实能激起李隆基的杀心,需得要想个办法,把杀意全推到李琩头上。
很难,且具体怎么做还未敲定。
薛白侧过头,问道:“是我太贪心了吗?”
杜妗不由搂了上去,低声道:“知道吗?在我眼里,你比真李倩更有资格取这皇位。”
“我心脏。”
杜妗并不嫌弃,笑着点点头,道:“手段也脏。”
长安城很多人都知道薛白在官面上升官飞快,十分了不起,却不知薛白在暗地里有多少势力。
之后几日,便有更多的眼睛盯上了吴怀实。
安业坊,提着食盒的伙计站在唐昌观附近转头四看,寻找着送菜的地址,目光偶尔一瞥,能见到吴怀实从守卫森严的唐昌观出来。
“于唐昌观待半个时辰。”
很快,消息便从安业坊递到了东市丰汇行。
杜妗看罢随手丢进火盆,思忖着吴怀实在半个时辰内与唐昌公主都聊了哪些话,是否编织了从皇孙变成薛白的故事。
而在阁楼下方,又有伙计匆匆而来,禀报吴怀实又派人往十王宅盯庆王了。
暗潮涌动,薛白却还没有找到李琩与吴怀实勾结陷害他的理由,以及两人的罪证。
他还缺少破局的钥匙。
直到某个夜里,他在梦中隐隐听到了歌声。
“金雀钗,玉搔头,是你给我的礼物…”
薛白睁开眼,却见天已亮了,颜嫣正坐在榻边穿罗袜,摇头晃脑地哼着歌。
她不太擅于唱歌,调子唱得支离破碎、奇奇怪怪,唯一好在声音好听。
“嗯?你哪里学来的这歌?”
“你昨夜哼的,我照着学的。”
“我哼了吗?”
薛白有些意外,有些担忧。
之后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并除掉李琩与吴怀实的办法…但只怕实施不了。
那个人,又怎么可能帮他去害李琩?
该还是太贪心了,这次求保全性命都难,竟还顾着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