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道:“我以为你认得。”
高力士道:“我不想错杀了…那样一个人。”
“知道了,圣人答应放过他了?”
“没有。”
“你出手,岂有不成的?”
高力士沉吟道:“圣人让我处置,但这次,我有些摸不透圣人的心意。”
话虽如此,他其实猜到了圣人的心思。
他这辈子只见过两个极为不凡的人,一个是圣人,一个是薛白。
但如果一定要比较,圣人也许不如薛白。
“你知道你为何丢了圣眷吗?”
“我招惹了太多事端。”
“多生事端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看着就讨厌。”
薛白有些惊讶,反问道:“我看着讨厌?”
隔着木栏,高力士点了点头,又道:“你知道何等人最让人生厌吗?”
“自私自利、祸乱苍生之人。”薛白补充道:“如安禄山之流。”
“是自作聪明之人。”高力士脸色冷淡了几分,道:“你当世上只有你聪明?没有你,天下就要大乱了?”
薛白很想说“是的”,但他确也意识到这样很让人讨厌,遂更诚恳了几分,道:“还请高将军教我。”
“教不会你。”高力士道,“该提醒你的也提醒过了,你好自为之。”
他并没有告诉薛白他已出手救他了,还是什么都不说,依旧试图从薛白口中试探些隐情来。
这已是又过了一天,薛白似乎想明白了很多,打算与高力士吐露些东西。
“我愿好自为之,思来想去,还是想告诉高将军一些事,但不知如何开口。”
“那我问你,你可知吴怀实对你的身世有何等猜测?”高力士问道,等着看薛白的反应。
薛白道:“我亦查到了一些,我似乎…”
“说。”
“真是不太好说。”薛白摇头苦笑,“宁亲公主说,我是张驸马的私生子。”
高力士一愣。
“此事定然是假的,但高将军应该也知道,我是在张驸马的别院里被宁亲公主发现的,据某种推测所言…张驸马当时无法向宁亲公主解释,只好假托是贺监拜托于他,又找人伪造了文书,本以为,如此能吓住宁亲公主,让她不敢声张,没想到,公主是个性子烈的,非但不息事宁人,还把事情闹大了。”
高力士气极而笑。
他起身,亲自去提了旁边一桶喂狗的肉骨头,倒在薛白脚下。
“编出这等话,怕你是费了不少力气,吃吧。”
撂下这一句,高力士转身便走。
薛白道:“不是我编出来的,是市井便有此传闻,宁亲公主也这般认为的…”
他话没说完,高力士已走远了。
这次的案子,因涉及到的是宫闱旧事,因此并未传开。
也不知是谁透露了消息给宁亲公主,说薛白被拘了,且还是与他的身世有关。
宁亲公主当即便请求入宫觐见。
“确实是女儿说的,薛白极可能是张垍的私生子。”
“你说的?”李隆基脸上挂着又不耐烦又有一些好奇的表情,道:“你为何如此说?”
“女儿就是这般以为的,薛白与张垍年轻时太像了,且不知为何,他二人忽然就走得很近…”
李隆基不等她说完,问道:“那你觉得,张垍是与谁生了这个儿子?”
“定然是与四娘生的,所以他才能想出让薛白姓‘薛’…”
“够了,莫烦朕。”
“父皇只要把张垍与薛白招来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