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意?唯相信圣人与贵妃…情比金坚。”
薛白回答得体,但他这次给杨玉环出的主意,更多只是来自他的情感经验,认为这样可以拿捏李隆基。
可他确实没怎么考虑过杨玉环失宠的可能,据他所知,李隆基一直宠爱她直到马嵬坡,薛白甚至都不知道她有过被赶出宫的经历。
毕竟许多事不一样了,她多了他这个义弟,宫中多了一个范女,也许还有更多他想不到的变数。若杨玉环真的失宠,他的处境也就难了。
高力士最擅长察颜观色,看出薛白的担忧,道:“我再提醒你一句,你莫看这些年储位争夺激烈,可是啊,越是争得厉害,越是可看出储位如今不重要,明白吗?”
“明白。”
“听说你与庆王走得近,往后注意些。”
李隆基显然不认为自己短时间内会死,才会放任李林甫凶狠对付东宫。只有真意识到寿命不长了,才会想着培养继承人。
而高力士说这些话,意思是“贵妃护不住你了,老实些,耐住性子”。
这是敲打,但也是一种保护…
与此同时,一个有些鬼鬼祟祟的身影正从花圃里探头往薛白所在官廨看了一眼,见有宦官、禁卫守着,连忙缩头。
来的是任木兰。
因她年纪小,随薛白到了长安之后,就一直由杜妗教导。杜妗这几年收容了不少孩子培养着,任木兰就是这些孩子的渠帅。
她平时倒也想帮忙办些事,可惜没有机会。这次终于是出了大事,杜妗临时得到一个消息,命她来接走薛白。
结果恰遇到那老宦官来看薛白,都不知有什么可说的,关在那官廨里已说了很久。
等了一会,日头已渐渐偏西,任木兰着急,心中暗道:“不是宦官吗?还不回宫里伺候圣人。”
抱怨着,见对面的小径上有人匆匆跑来,她连忙又缩回花圃中。
“不好了!高将军…”
只听来人在官廨外慌乱地禀报了一句,推门而入。
任木兰心想:“老宦官这回该走了。”
结果她却是又等了许久,眼见着几个小宦官来来回回地传递消息、递呈物件。直到暮鼓响之前,那老宦官才匆匆带着人离开了。
“呼。”
任木兰长出一口气,从花圃另一边出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提着一个食盒往官廨走去。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婢女的彩间裙,十分不方便,她还是喜欢自己原先的短襟衫子,打架、跑步才不会被拘着。
走到院门处,守卫的是京兆府的差役,早被杜有邻收买了。
“咳,我是…奴家是薛宅的,薛郎的侍婢,得娘子吩咐,来给他送些亲手做的点心。”
任木兰觉得自己不算说谎。
进了官廨,今日轮班照顾薛白的是刁庚,此时正坐在廊下掏耳朵,见有人来,伸手便拦住。
“郎君累了。”
“我。”任木兰使了个眼神,道:“是我。”
“那郎君也歇了。”
“我可是二娘派来的。”
刁庚这才放任木兰入内,低声说道:“郎君不在,随高将军走了。”
任木兰一惊,绕过屏风,掀开那被褥一看,里面放着两个枕头。
好不容易办桩差事却办砸了,她连忙搁下食盒就往外跑去,要去禀报杜妗。
太府监,左藏库。
杨国忠虽身兼数十职,却时刻牢记自己的本职差事是太府卿,为天子打理钱财。此事做好了,其余的一切自然而然也都会有。
是日,他正在观看左藏库收罗来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