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默然。
帕加再次瞥了他一眼,见他犹豫,问道:“将军若做不得主,或许带我去拜见公主或大臣?”
也就是这一句话的工夫,帕加心里奇怪道,自己虽然是奴隶,但是代表大相来的,伦若赞怎么也该亲自来见一面才是,怎么能这么怠慢?
“小人帕加,是大相身边的端墨的人。”帕加于是提醒了一下,“敢问将军大名?”
那羌人被他的名字逗得一笑,也自报了姓名,道:“荔非元礼。”
“荔非元礼将军有礼了,这是大相的信物。”
荔非元礼看了帕加递来的信物看了,随手把一面吐蕃军中的令牌丢过去,道:“伦若赞病了,不便见伱,你持这令牌去把船只调过来就是。”
帕加接过令牌,问道:“大臣可需要小人带话给大相?”
“说了,他病了。”
“是。”
帕加心存怀疑,但他只是一个小人物,这些事不是他能多管的,万一得罪了公主或护卫大臣。
在没有出问题的情况下,他只需要奉命行事便好。
荔非元礼盯着帕加重新渡江了,方才押着三个吐蕃俘虏转回了王忠嗣面前。
他是羌人不假,但也是唐军士卒,在河陇战场上还是探马,专门打探吐蕃军情,因此吐蕃语说的极好。这次南征,军中调了不少像他这样的老卒来。
“节帅,应付过去了,让他将船只调来。”
王忠嗣并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问了荔非元礼与帕加之间对话的详情,脸色反而愈发凝重。
他下令军中加快速度吹革囊、造竹筏,争取尽快把更多士卒先渡到对岸,如此,若被看出破绽,还可迅速奔袭太和城。
入夜,营地没有点起篝火,王忠嗣思忖着南诏这一仗,整夜难以入眠,亲自安排了巡卫,天明后便继续督促军务。
用午膳时,他捧着肉干嚼着嚼着,疲倦地眯着了一会。
没多时,有脚步声传来,他当即就醒了,却听帐外道:“不是急事,晚些再与节帅说不妨。”
王忠嗣睁开眼,走到帐外,有士卒们正在交谈,他才要问出了何事,荔非元礼匆匆赶了过来。
荔非元礼的神态比昨天要仓促得多,走到王忠嗣面前,低声道:“节帅,有吐蕃官员到了,自称贡杰赞,扬言一定要见到伦若赞。拦不住,他马上要闯营了。”
“多少人?”
“带了有五十人来,若拦他,他便要动手的架势。”
“他见过吐蕃公主吗?”
“这是吐蕃宰相手下的官员,怕是糊弄不过去。”
王忠嗣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军随时准备渡江。”
他不会花更多的心思应付这些吐蕃人,更愿意以一个将领的办法去解决问题。这一路跋山涉水而来,他早做好了会被敌人察觉行踪的准备,一旦被察觉,那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太和城罢了。
今日有吐蕃官员非要闯进来,那就杀了祭旗。
“放他们进来。”
帕加趋步跟着贡杰赞进入了营地。
他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扫过一排排的刀锋,心中愈发感到不安。觉得如果这营地的主将一声领下,这些持刀的士卒就能将他们斩成肉酱。
他昨日遇到了荔非元礼之后,回去见了与南诏沟通的吐蕃官员贡杰赞,详细述说了经过,说他并没有见到公主或护送大臣,且转达了他们调船到北岸的要求。
贡杰赞听说之后,认定此事可疑。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也许是伦若赞弄丢了公主,也许是吐蕃朝中的局势有了变化使得伦若赞不肯见大相,也许是别的原因